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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上一系列描写,完全是主人公的想象,却将所眷恋女子的情态、活动刻画得维妙维肖,细腻真切,生动感人;也表现了主人公相思之情越来越深切。接下调转笔触写自身,“最苦梦魂,今宵不到伊行”。“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白日既不能相会,那就到梦中去追寻吧。可是今晚竟然连梦魂都不能到她身边,可见是最苦了。写至此,主人公似乎已感到绝望,可是他仍执着地问:“问甚时说与,佳音密耗,寄将秦镜,偷换韩香。”后二句化用刘禹锡“秦嘉镜鉴前时结,韩寿香销故箧衣”诗意,直率地吐露心曲,盼望能互通佳音,重谐和好。“密耗”,即密约。“秦镜”,秦嘉的宝镜。《艺文类聚》卷三二,“秦嘉,字士会,东汉陇西人。为郡上掾,与妇徐淑书曰:‘顷得此镜,既明且好。形观文彩,世所希有,意甚爱之,故以相与。’淑答书曰:‘今君征未还,镜将何施行。素琴之作,当须君归,明镜之鉴,当待君还’。”喻指夫妻或男女间的相爱。“韩香”,韩寿从贾充女处所得之香。《晋书·贾充传》叙韩寿与贾充女私通,“时西域有贡奇香,一著人则经月不歇。帝甚贵之,惟以赐充及大司马陈骞。其女密盗以遗寿。充僚属与寿燕处,闻其芬馥,称之于充。自是充意知女与寿通”,后“遂以女妻寿。”结末二句,“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祈求上天,让我们短暂相会有何妨呢!情急渴念迂妄的情态,跃然纸上。沈谦评曰:“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卞急迂妄,各极其妙,美成真深于情者”(《填词杂说》)。况周颐评曰:“此等语愈朴愈厚,愈厚愈雅,至真之情,由性灵肺腑中流出,不妨说尽而愈无尽”(《蕙风词话》)。
全词叙写一位男子对所爱女子的渴念之情。写法极为别致独特,除上片起首三句写景外,以下全是想象,写来灵活多变,又极有层次;感情随着想象而逐渐加强,最后达到几乎控制不住之境地;由于巧用比喻,刻画细腻和用典贴切,所写虽全是想象,却极其鲜明形象,富于感染。(文潜 少鸣)
风流子·枫林凋晚叶
周邦彦
枫林凋晚叶,关河迥,楚客惨将归。望一川暝霭,雁声哀怨;半规凉月,人影参差。酒醒后,泪花销凤蜡,风幕卷金泥。砧杵韵高,唤回残梦;绮罗香减,牵起余悲。亭皋分襟地,难拚处,偏是掩面牵衣。何况怨怀长结,重见无期,想寄恨书中,银钩空满;断肠声里,玉筯还垂。多少暗愁蜜意,唯有天知。
这是一首写深秋送别的词。从“楚客惨将归”一句看,似是离开荆江时作。
作者以浓墨大笔运用铺叙手法尽情抒写离情别绪,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起笔即打破了一般送别诗词从长亭饯别到别后相思的模式,而是用倒叙法先从饯别之后的心情、感受写到分襟时的难舍难分情景的追忆。在追忆中层层推进,深化离情,而省略饯别宴会的场面。开始就写楚客将归的环境。在“冷落清秋节”,枫叶凋残,“草木摇落而变衰”。关河迢递,水远山遥。淹留异地的楚客就要离开客居之地回去了。他满目凄然地怅望“一川暝霭”,暮色苍茫。霜天秋雁,叫声哀怨,使人不忍久听。天边明月也残缺了,只剩半规,已不圆了。人影参差散乱,也许是送别的人在往回走了,这几句全用铺叙手法从色彩、声音、物象等多方面渲染出一种凄迷、暗淡、冷落的氛围,从而更增大了离愁别恨的强度,真是“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江淹《别赋》)。当然,雁的鸣声不是因为人的离别而变得哀怨的,月亮也不是因为人的离别而缺成半规的。这些物象都染上了词中主人公的主观感情色彩,带有一定的暗示作用。正如王国维所说的:“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人间词话》)
“酒醒后”以下几句当是写“楚客”在离开送别者以后独居旅舍的所见、所闻、所感。时间、空间都来了个大转换。旅舍孤单、夜不成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杜牧《赠别》)“泪花销凤蜡,风幕卷金泥。”烛泪都快销尽了,印有金泥图案的帘幕,随风舒卷,飘曳不定,在搅动“楚客”的情怀。好不容易才进入梦境,和“她”相逢,正欲互诉离情,偏偏又被响亮的砧杵捣衣声惊醒。“她”的绮罗香泽闻不到了。“她”的形象消失了,只留下梦回之后的“余悲”。“余悲”照应前文可想到他的饯别之前、送别之后,梦境之中的深切悲苦。同时还能引起下片的追忆与推想。乃上串下连,前后呼应的关键词语,这段由不寐到入梦,由梦境到梦回,层层铺叙,有实有虚,深情婉转,从而更强化了“楚客”旅夜独居的孤寂感。
过片用倒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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