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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主见。
正因如此,虽然梅清世袭武德将军,也未成就任。反正家中也不差钱财,便由忠叔托人谋个闲差,告病在家。
直到三年前,梅清忽然大病了一场,连着多日高烧不褪,晕迷不醒。几个来看的名医都说不太好,梅大少爷怕是要挺不过去了。不想过了数日,梅清却渐渐醒了过来,更兼令忠叔大喜过望的是,梅清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都明白,一下子就有了自我意识,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
梅清自己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自己前些年便如在梦中一般,晕晕噩噩的。这番一下子好象就醒过来了,脑中却又多了好些东西,也不知是哪来的,反正便一下子出现在了心中。比如以前对于古物,并不太清楚,这一回不知怎么的,见了那些东西,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关窍。
当时梅清一朝清醒,也颇有些轰动。与他父母有交往的人家,也都因此相贺往来。在一位前辈相请时,偶然谈到古物鉴赏,结果梅清不知怎么一眼就看出那位世叔几件东西有异,随口一说,登时惊倒众人。
自此梅清一发不可收拾,在京城古玩行中渐渐有了名声。此时天下太平已久,高官贵胄,无不以赏玩古物为尚。尤其梅清此人性格颇为柔和,不管是大人物还是下九流,都一体交往,因此名声甚佳。
只是醒来后也有些不到处,一便是这恶梦,时不时便会来临,使梅清心中总有一层阴影;二便是偶尔便会说出一些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话来,便如今天白天说的一般。好在外边场面上,留着心,总还无事。只是在家中与亲近之人,无意中才有此现象。朵云忠叔等见怪不怪,也便习惯了。
虽然如此,但朵云与忠叔都怕梅清旧病复发,总不敢让他出门远行。所以今天梅清回来晚了,朵云与忠叔便担心得不得了。反倒五儿年纪尚幼,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
三年前梅清醒来后,不久便将自幼侍奉自己的朵云收入房中。为此忠叔便又去买了个小丫头来服侍梅清,意思是将来给朵云个身份。只是梅清自幼父母双亡,他又痴呆,哪有亲事订下。后来虽然明白了,一般人家也都担心他这底子,一来二去,至今正妻也没个着落,朵云自然也就一直这么以丫环的身份在梅清身边。
忠叔对此自然念念不忘,总觉得对不起老爷夫人,没把少爷的终身大事操办好。梅清对此倒不以为然,对朵云更是宠爱有加。要不是朵云力辞,只怕早就直接把朵云当正妻娶了。
朵云对梅清自然是没得说,但忠叔也念叨着道,好孬梅清也是堂堂五品将军,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对此梅清只当没听见。
此时梅清看着怀中沉睡的朵云,月光透过床帘,微光映着朵云光洁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便如洁白的玉石一般。
不由又依稀想起,自己那时候晕晕噩噩,却什么都记得。当时家中找了不知多少老道大仙的,隔几天便有个什么高人来家中作法。每次自己和朵云在屋里,看着外边大神跳来唱去的,朵云都会虔诚地跪在房中,乞求菩萨、三清、玉皇大帝以及南山的黄大仙、北村的土地佬保佑少爷快点好转来。自己总是呆呆地在一边看着朵云光洁的脸庞,当时却全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做什么,为了什么。
看着佳人长长的睫毛,梅清心中便想到当时朵云面带虔诚的祈祷时,也是这般双目紧闭睫毛长垂的样子。心中一时被柔情胀得满满的,觉得怀中佳人说不尽的可人,忍不住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前几天自己作恶梦时,朵云还又说应该请个老道来做法驱邪呢。这丫头啊,就是一脑子封建迷信——这词又是什么意思,又想乱了……
梅清全无睡意,心中胡乱想着,又想到今天白天看到那夏四作法的身影,倒也和当时府上请的老道作法有几分形似,手摇着铜铃,挥着桃木剑……
桃木?桃木!梅清忽然一下子想起来今天见到的砚匣的古怪之处:那个砚匣,分明是桃木的!
桃木这东西虽然很常见,其用途却颇为狭窄。一般说来,传统中国文化中,桃木只用来用作一件用途——辟邪。
自古人便有此识,因此过去悬挂桃符,便为辟邪之用。道士用的印信、符章、木剑木斧等,除了传说中的雷霆枣木外,也大多是用桃木制成的。而日常家用木料,却极少有用桃木的。
今天见到那砚匣里,梅清便觉得奇怪。按说上等砚台,其砚匣用木,不是紫檀,就是黄花梨这等好木。南方也有用红木的,或用核桃木、铁力木等。但不用有什么料,还真没见过用桃木作砚匣的。因此梅清虽然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