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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纵愣了,显然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原风晔这下可傻眼了,胡子都抖起来,“你还真考虑啊?我的傻孙子,你还真准备替他死啊,你居然……唉,得了得了,我不玩你了。本来是想试试你到底疯到什么程度,才说换血髓的办法。以为你和他已经一刀两断了……现在看,不仅藕断丝连,简直是五花大绑在一起。真拿你没办法……不就是血证么?你去找舍老头,这点病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包你那小朋友,生血跟长肉那么简单。”
舍老头就是江湖第一名医,“救鬼不救人”舍琛言,脾气和医术一样深不可测,救人完全凭自己喜好,可能上一秒钟把人治好后,下一秒又把病人肢解在床上。据说他每救一个人就要杀一个人,让阎王不会怪他抢了地狱的死鬼。
原纵没见过这位前辈,从小却是听着他的传言长大的,原风晔有时候也会吓唬他“不听话就把你送给舍老头做药引。”听说要去找这位怪脾气的大师,挠头道:“爷爷,要是他救了燕领,又把他杀了怎么办?他不是救完人必然要杀一个人吗?说不定他杀的是我呢。”
“他敢。”原风晔一瞪眼睛,复又笑道:“再说了,既然你要救人,不妨想个聪明的法子,投其所好,让他救了人又不杀你们,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嘿嘿,我先不告诉你,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原纵熟悉爷爷那一脸奸笑的模样,他常常想,一个长得那么仙风道骨的老头子,笑起来这么呲牙咧嘴的,比白无常还给人可怖的感觉。他知道又钻进了爷爷的圈套,他从小就是这么被玩大的,五岁那年爷爷半夜把他的床铺挪到房顶上,检查他梦里气息流转是不是稳定;十岁那年爷爷跟他说后山有宝藏,让他在野狼出没的山上独自呆了一整晚;十五岁那年爷爷锁了山庄的门,让他去山下暴发户家里偷份重要图纸,不完成任务进不了家门;人家都说祖父对子女严厉,对孙辈宠溺,可原纵觉得他日子从来没跟“受宠”沾边过。真不知道当年他爹是怎么在原风晔手下熬过来的,怪不得二十岁就死了,不会是被玩死的吧。
原纵忽然想起一句老话:浮生多舛,命途堪忧。
“舍老头住在南阳郡,你不一定找得到他。但是不久后西湖边要举行的武林大会上,你一定找得到他。你去那里,也顺便替我参加下武林大会。我老了,这些年轻人捣鼓的东西,玩不来了。”
原纵怀疑地看着原风晔,老是老了,可是武林大会也不是‘年轻人’玩的,江湖四大盟主,五大帮派,少林峨眉的老僧老尼,原风晔跟他们比老,还只是在中间。这无非就是个借口,让他去长长见识。
“爷爷,这次开武林大会又是为什么啊?”武林大会每十年八年举行一次,由四大盟主发起,还要得到五大派和少林的支持才能顺利召开,然后广发名贴,邀白道豪杰,把兴风作浪的江湖豪杰聚在一起,共商大事。
原风晔幽幽道:“有传言西域闭关二十年的魔头要出关了,此次武林大会是为了商量如何应对。”
魔头在江湖上并不罕见,每几十年总要出那么一两个。魔者,祸乱天下,涂炭苍生,率领一众小妖,把武林搞得腥风血雨。头者,黑道的老大哥,呼风唤雨,带领小弟和白道的倾力干架,战玄黄,分大荒。
魔头出关,群魔乱舞,正派齐聚一堂,共度难关。怎么看都是一出正义凛然的戏。
可惜原纵并不关心,这和他的戏完全没有交集,他要做的只是去找一个古怪老医仙救人。他连魔头的名字事迹都没问,收拾好就向西湖出发了。
19、第十九话(已修) 。。。
室内燃着的鲸油灯可以几十年不熄灭,原风晔走过架子旁,修长的手指一件件抚摸着那些沾满灰尘的物件,在地下密室中沉默了二十年的记忆又清晰鲜活起来。
架子上有一柄染血的旧剑,一件布满褐血的武人装,一支朴素的木簪。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儿子,二十年后只剩下这些干枯的血迹。
原风晔闭合了密室的门,像个初学打坐的练武人一样盘腿坐在蒲团上,他调理气息已经不用打坐,他是在练功。
二十天后魔头出关,而他将去往那魔窟浮屠山,血债血偿,他睁开的双眼中仿佛有怒龙在喷火。
那人夺去了他儿子的性命,这最后一战,他不会让别人动手。
澄澈空明的运转完七十二个小周天,他满意地调息,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看见自己儿子在眼前,都还是个半小不大的臭小子,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东西,像只捡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