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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此生最后一次会面,在曹司空入城之前,我们母女两个,还是多说些体己话儿吧!”刘氏轻轻抚摸着洛水披散在肩头的如缎长发,微微闭了眼,目光中那一丝悲伤便也被她深深地藏在了内里。
于是,整整一天的时间,洛水只是伏在刘氏膝头,如同一个真正承欢膝下的孝顺女儿一般,听着刘氏给自己讲起那曾经坐拥半壁江山的袁公,还有刘氏初得麟儿时的喜悦,还有,从孩子们牙牙学语,到逐个娶妻成家时,做为母亲那难以掩饰的自豪。
说着说着,谈话变为交心,两个平素极少说话,彼此恭敬有嘉的女子,此刻终于卸下了一切心防,如同一对普通的母女一般,细心的女儿听母亲讲起过去的故事,并时常好奇的问这问那,有些时候,甚至会问出一些可以称得上是可笑的问题。
洛水这才明白,做为母亲,孩子所得到的每一点进步,母亲都会比孩子本身还要高兴,只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然而——这份感情却是放诸四海而皆准,只因为,作为女人,最大的痛苦与最大的快乐,皆是来源于此。
说到最后,袁谭与袁熙相继叛出兵败时,刘氏的语气中没有恨,只有记挂与担忧——害怕他们在异地吃不饱,穿不暖,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都是一样的情状——
“有时我甚至觉得奇怪,为什么兄弟之间不能谦让一些,袁公殁了之后,看到那样手足相残的场景,我只觉得心寒齿冷——为什么,权谋这种东西竟是如此重要,甚至重要到,就连兄弟间那本应是天生的手足情深也要同时覆盖,要知道,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谭儿和尚儿,无论他们中哪一个赢了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会心痛啊!”说到这里时,刘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仿佛是回忆起了那段让她最为心寒的时间。
洛水听到这里,心中无声的冷痛。
她又如何会知道,在不远的将来,曹操的势力范围许都,会有一场更为残忍的兄弟相争拉开帷幕。而故事的两位主角,又恰恰会是对自己的余生极为重要的两个人。她今后在历史上的声名,也是完全由这两人谱写。
“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可是——大概这就是他们男人的世界吧,世间的一切事物,在他们眼里都不如那张闪闪发光的龙椅来得实在,甚至——在这群雄并起,纷乱不堪的时代,所有的一切,便更是如此!”洛水沉默了一下,连忙晃晃头,将脑中接连闪现的无数念头全部晃走。
“那——洛儿,现在你确实没得选择,如果你可以选,你想要与怎样的人共度一生?是端坐于金銮殿的帝皇,还是隐居于山水之间的隐士?”刘氏想了想,还是轻轻问出声来:“不要挂心,我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让你能够正视自己内心中真实的需要而已,毕竟以你的才能,身在帝皇之侧,定会是一代贤后,而隐居于山水之间,又必定能活得逍遥畅快,一生长乐。”
洛水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回答的语气却没有一丝犹豫:“如果我可以选择,必会逍遥于江湖之间。只因为我不愿被束缚,我——只要自由!”
“果真——是这样啊!洛儿你在最近的这些时日里,确实是变了太多太多!”刘氏仿佛是早就料到了洛水的答案:“没想到,你的性子虽说变了许多,由先前的幼稚变为如今的聪慧绝伦,但你这秉性重情的特点,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的!”
洛水愣了一愣。
秉性——重情吗?
原来,她先前以为的,自己可以一生淡漠感情,实在是太过于妄想了。她以前总是说自己要嫁给历史,大约就是因为,她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与自己品性相似的人吧——
“娘亲,说起这些,也——没有用了!”这样想着,她的心中只是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迷惘。她即将去的是曹家,大染缸。那个地方的人,又有谁是真正纯洁的?或许,就连她本人,以后也是会变的——
“是啊,在这乱世之中,我们女人的作用,不过是男人的附属,理当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刘氏看见洛水迷惘的眼神,终究还是笑了一笑:“洛儿,像你这样的人,寻常规矩又岂可约束于你?如果能走的话,就尽量走吧,我们富贵人家,并不适合你!”
“可是——我怎能离去?”洛水没有理睬刘氏的唏嘘,只是轻声反问了一句:“在如今的情况下,曹操守在城墙外,如此的情况,我怎能如此背弃良心,直接束手不管?”
“唉,你这个孩子啊——”刘氏看见洛水清亮的眼,只是微微摇头,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又说了一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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