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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弄明白了?”
众人都看着大夫。大夫清了清嗓子:“回这位爷。里面那位爷病了有些时候,吃什么吐什么,最后两天粒米未进,灯枯油尽了。”
“这么说,真的死了?”打发走大夫,周奇又问:“上面可有什么示下?”
“报上去了,还没指示下来。王爷怎么说?”
周奇叹道:“王爷也猜到早晚是这么回事。到底是先帝爷的骨血,叫好生装殓了,交给他家里收葬。”出去叫了一声,外面有人送进来一口棺材。
周奇在场,那些人缩手缩脚。好在囚犯自己收拾得还算干净,省了换衣擦洗的工夫,绞了块毛巾,擦去脸上血迹,抬进棺材放好,就算完事。
这边收拾停当,那边上面也指示下来,也是让交还他家里收葬。
宝珠休返娘家,弘旺也被圈禁。两个侍妾被嫡福晋压了大半辈子,哪里主过事?弘旺的妻妾年纪还轻,没遇见过这种事,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们家落到如今这地步,亲戚朋友能躲得都躲开了,也没法指望谁来帮忙。
一家妇女,老的小的,围着送回来的棺材哭,拿不出有用的主意。
“佟夫人来了。”看见寒水进门,一群人如见救星,呼啦地围上去,嘤嘤哭诉,指望她帮忙。
寒水看了也觉心酸,含泪道:“别说了,我都知道。怡亲王派人告诉我,就是要我来帮你们料理。”一面命带来的几个婆子上前安慰照料家眷,一面指挥不多的一些下人挂起白色幔帐灯笼,搭设灵堂。
转了一圈,把女人们叫到跟前:“你们住的这地方,也憋屈了点。还有孩子。我看,不如直接停灵到寺里,好好做场法事。八爷是有身份的人,不能死得太寒酸了。”
女人们本没主意,这话又说到了她们心底里去,当下唯唯诺诺,一切听凭寒水做主。
第二贴解药喂下去,老半天,还是没动静。
寒水和允禟提心吊胆地守着等着,深怕这场假丧事,办成真丧事。
楚言临走前说过,救八爷,唯一的指望就是她手中在印度得的那颗密药。那颗密药可使人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极慢,体温下降,若不仔细检查,就如死了一般。若无意外,五到七天,可醒过来。八爷如能像老九那样瞒天过海,死了再活过来,换个身份,从今以后就可海阔天空。
然而,楚言也说,那药丸有些凶险,对人身体伤害很大。身强力壮的人,来这么一下,事后也要调养一阵子。八爷受了这么久折磨,身子虚弱,弄不好假死就成了真死。她留下一个解药方子,让寒水去配齐,设法尽快把八爷带到安全的地方,以汤药助他解除密药的药力,快些苏醒。
八爷病了这些日子,已是奄奄一息。这份凶险,比楚言当日估计的更加厉害。允禟寒水两人不敢大意。
允禟装成粗使仆人,送灵柩去寺里的路上,就悄悄把允禩换了出来,灌下去一贴解药。转回这山坳里的小田庄,又灌了一贴下去。一步不离地守着。
允禟的心只在他哥哥身上。寒水却更牵挂自家姐姐和怡安。
楚言去怡亲王府,靖夷不放心,跟去暗中打听。终究,姐姐还是“赌”输了,被怡亲王送进皇宫。靖夷急坏了,却无法可想。他们倒不担心皇上眼下会对楚言如何。可她偷梁换柱,救允禟救允禩的事,一旦被皇上知道,皇上会不会放过她,可是难说。还有怡安——若没有这档事,怡安多半会跟着筱毅走,再不回京城。可如今她母亲在京城,在皇宫,恐怕怡安不管不顾地非要回来。筱毅和图雅也拉不住。怡安落进皇上手中,姐姐再有多大聪明,也只能听任摆布。那么一来,大家白忙一场,姐姐和怡安都被断送了。留在这里也是有心无力,靖夷已经赶去怡安那边,阻止怡安犯糊涂。
姐姐用自己换来怡亲王相助,换出了八爷。寒水不能坏了姐姐的苦心,人前人后,里外安排,希望救活他一命。可私心里,真有些怀疑,到底值不值得花这么大力气去救眼前这兄弟俩?为何没在见到姐姐时,就劝她离开京城,不要再管他们的事?他们俩的性命,再加上冰心的身份,也不值得用姐姐和怡安去换啊!
“寒水,”允禟猛然抓住她的手。她发现他满手心的汗。
“你摸摸八哥,是不是热乎起来了?”
寒水碰了碰允禩的手:“还是冰凉。”
“别摸手。摸这儿,摸脖子这儿。”
“好像是。说不准。”
允禟俯身,将耳朵贴上哥哥的胸口倾听,脸上露出狂喜:“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