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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弘时住所的门口,她也被拦了下来。侍卫说皇上特别吩咐不许怡安格格进去,除非有皇上手谕。
怡安的肺都要炸了!他不要弘时这个儿子,还不许她要弘时这个朋友了?不就是逼她去求他,求一道手谕?她去求就是!
宫里的人常见着笑嘻嘻的怡安格格,也见过哭哭闹闹发脾气的怡安格格,可没见过一身冰霜满脸黑云的怡安格格。怡安格格这个样,可真象极了皇上的亲生女儿!唤不住,不敢拦,有眼色机灵能主点事儿的,亲自带了两个小太监跟着,一边命人速去皇后那里报信。
允禩也没见过这样的怡安,离得还远就能感到一股愤怒和戾气,连忙抛开心中杂事,轻声相唤。
看见他,怡安顿了顿,重重地吐出两口气,缓和表情,挤出个笑容:“八叔。”
“出了什么事?这么急冲冲的?”允禩的声音里有股让人镇静的力量。
在平时,怡安在他面前是发不起脾气来的,也肯对他说实话,听他的劝。可今日,他与众不同的仪表立刻牵引了她的注意力:“八叔,你怎么了?”
顶戴没了,光着个头。朝珠朝服也没了。连象征身份的腰带也不见了。一袭素衣,后面还跟着两个带刀侍卫,怎么看着象戏台子上演的将赴刑场啊?!
怡安心中一紧,厉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把八叔弄成这样?没王法了?!”
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从小由“四爷”教养,被他教训,与他缠磨的工夫最多,早在不知不觉耳濡目染了“四爷”的种种。平日里不显,今儿怒气攻心,不知不觉把“四爷”那里学来的发脾气本事尽数施展出来。
皇上对她的疼爱犹在三位大阿哥之上,也是有目共睹。侍卫太监无不心惊肉跳,避其锋芒。
那两侍卫不禁低下头,恭恭敬敬回话:“格格,皇上命奴才们送民王至太庙反省。”
“民王?民王是谁?”
侍卫瞟了一言允禩,支支吾吾。
允禩笑道:“我已不是廉亲王。怡安,这事儿与你无关。倒是谁,怎么得罪了你?说出来,让八叔替你排解排解。”
怡安不理他,盯着几个侍卫太监问:“八叔做了什么?做什么反省?”
“呃,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们——”
“那好,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问皇上!”怡安加快脚步,往养心殿跑去。
“不!怡安,你不能去!”允禩大惊,赶前两步,没拉住她,惊慌失措地叫道:“你们,拦住她!快拦住她!别让她进养心殿!”
侍卫太监面面相觑。原本跟在怡安后面的三个太监连忙跟了上去,却没能赶上她。押着允禩的几人自然不敢擅离职守。
允禩急得要折回去,突来一阵头晕胸闷,踉跄了一下才扶着站稳,口中还在说:“拦住她,不能让她去。”
几人回头,正看见怡安踏进养心殿。
允禩又急又怕,面如死灰。
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个眼色,暗暗纳罕。这位八爷,方才在殿中与皇上争执,虽然没听清都说了些什么,可把皇上气得砸东西。革爵负罪,都像没事儿人似的。碰上那位格格,怎么就换了一个人?
其中一人,原在隆科多的手下,之前与八爷有过交道,好心地多了一句嘴:“皇上最疼怡安格格,八爷不必担心。倒是八爷您,领了旨,还是快些走吧。别让奴才们为难。”
他是最疼怡安。可他疼怡安,大半是因为她。而他,他们,刚刚才拿她说事儿,干了一架。
怡安这会儿撞进去,质问有关他的事,岂不是要独力承受那人刚被激起的万丈怒涛?
夫妻
“爷,您回来了。小心,慢着点。”
忠心的奴仆比平日更加殷勤仔细地上来招呼,带着几分凄惶茫然。
“嗯。”允禩报以淡淡的微笑,慢慢地挪身下车,扶着两个下人的手,拖着几乎没有了知觉的下肢,缓缓走进出去时还是“廉亲王府”的府邸。
进了二门,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福晋——”
“我在这儿。”拐角处转出一个红衣妇人。
允禩眼前一花,仿佛时光倒转,回到二十年前。她原本最爱红衣,后来不得已学着低调,还是喜欢明亮热闹的花色,却再不穿红。记忆中,一身红衣的她耀眼夺目,总给人飞扬得意地感觉,竟不知她也能将红色穿的哀婉绝望。
“宝珠——”允禩又是内疚又是怜惜,还有说不出口的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