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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对这个儿子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在私底下更是极为疼爱,所以在福宁殿里,他总是习惯以父子之称而不是以君臣之礼招呼儿子,有道是皇家无情,但在这儿却是个例外,英宗与赵顼可以说是孝儿慈父的典范了。
英宗靠在羊绒靠垫之上,半闭着眼睛,张开嘴,神态自如的喝下了儿子端来的那碗汤药。
赵顼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顺着英宗的话说下去,让他高兴高兴,毕竟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愉悦的心情,这对于他的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可是现在赵顼犹豫了,他望着容颜枯槁的皇帝,他的父亲,他才三十四岁,就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须斑白,老态龙钟如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般。
作为儿子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打击父亲,可是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子,他的父亲也不是普通人家的父亲,他们是大宋现在和将来的皇帝!
赵顼转过身去,将瓷碗递给司礼太监曹延,避开了英宗虚弱的面容道:“曹大人还有一半的话没说完,唐太宗之所以可以被称作千古一帝,却不是因为他擅于治家,而是他舍身忘家,擅于治国!”
曹延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说太子爷一向仁厚忠孝,今天怎么拿我这个老太监说事来了,便连跪倒在地道:“冤枉!万岁,奴才绝无此意啊!奴才只是说万岁治家胜过唐太宗,却也没有说万岁您治国便不如他呀!”
说完,曹延才现自己上了赵顼的当,把赵顼要说的得罪人的话给说了出去,于是啪啪左右开弓,又扇了自己是个耳刮子道:“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不会说话,请万岁降罪!”
“你个狗奴才,就爱见风使舵,殊不知我儿聪明伶俐,以后记住了这马屁拍大了,也会闪了舌头!哈哈哈!”
英宗不怒反笑,这个曹延前前后后伺候了自己不下二十年,当他还不是东宫太子还是濮安懿王之子时,尚在牙牙学语时他便跟着自己,他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两人却有着非同寻常的主仆感情。
曹延站起身来,将英宗的身体稍稍挪动了一点,让他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曹延啊,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朕登基以来不过短短四年时间,其间大病三次,小病无数,若是朕身体还如二十岁时,说不得也要励精图治,和李世民比上一比,可是朕有心无力啊!”
英宗虽提到曹延,脸却对着儿子赵顼,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赵顼见皇帝面色凄然,心中大为不忍,便要将腹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席话给按下不说。
英宗身体一向欠佳,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政治觉悟,相反的他的政治手段颇为老道,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心力去施行胸中的抱负罢了,英宗也知晓自己的时日无多,就是靠着一些金贵的药材在撑着,现在年轻的儿子显然心中存有解不开的疑虑,想要对自己说,英宗对这个儿子一百个放心,就是有一点,太子赵顼如今才十八岁,他还是太年轻了,要是哪天自己突然撒手归天,这个年轻的继承者能不能在这看来古井无波,实则暗流汹涌、惊涛骇浪的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这是一个一直让他担心的问题。
“顼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事,想要对朕说啊?”
赵顼稍稍一愣,随即他便明白了,有些事瞒是瞒不到永远的,瞒也解决不了问题,便振作了精神道:“父皇,儿臣确实有事想要向父皇禀报!”
“那就说吧!我现在精神好的很!”英宗挺了挺腰,示意自己身体没事。
“那儿臣就据实禀报了…………河北东路,沧州,水陆艰阻,本乃穷困之地,然臣于今秋奉命入境恰逢地震频,震后见村里无炊烟,野多暴骨,萧条惨惨,令人不可忍视,斗米五贯钱置之,母弃生儿,父食死子,父老相传,咸有百年未遇之灾……更加水灾虫灾并,冬春更不知如何,臣请出内府拨钱资,并请河间诸府开仓放粮,以赈灾情,以安民心!”
英宗双眉紧锁,一言不的听完了赵顼的禀报。
“沧州知州,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是李肃之吧!”
赵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面色枯黄的皇帝,大宋境内把全国分为十五路,早在建国时便建立“路”――“府、州、军、监”――“县”三级制。府州军监,虽名称不同,但为同一级。“军”,多设在沿边地区,统辖县、城、镇、寨、堡,内地所设,均兼领县政,形同州级。“县”,则是三级当中最低一级的行政区划。县,仍分作赤、畿、次赤、次畿、望、紧、上、中、中下、下1o等。“次赤”、“次畿”是指陪都,辅京所在的城池或郊区,沧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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