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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砚行长叹,难得有心胸宽展的感觉,舒了一口闷气。 他转头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的父亲,却发现父亲孤零零站在阴影处,脖颈头颅直愣愣的,眼神也好像放空一样的毫无焦点。 他仿佛透过梁砚行,看着另一个人,可梁砚行转头,却只看到身后的镜子。 “父亲?” 他疑惑问了一句。 “我不配做你的父亲,我也不配做一个丈夫。”梁父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黑匣子。 梁砚行先是疑惑,等他看清梁父手里的东西后,急得喊了一句:“不要!” “砰——” 枪声和梁砚行的哀求声,重合在了一起。 梁父竟然在房间里藏了指枪。 他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将枪口塞进嘴里,对着脑袋开了枪。子弹从口腔穿透他脆弱的大脑,最后落在墙上,带出一道泼墨式的血点。 开枪时剧烈的火光炸烂梁父的嘴巴,他开枪时瞪大的眼睛,也让花火落在上面,晶体自燃。梁砚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父亲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然后高大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父亲!” 梁砚行冲过去抱住父亲。 梁父的血喷涌式地从嘴里冒出来。深红得不像话。 他看着梁砚行,似乎有什么想说,可是火花炸烂了他的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 梁父无法承受可能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真相,当初脚底踩着的水浪声和拍击声比枪声更响,从刚刚开始就在房子里游荡。 临死前,他似乎是闻到下水道的味道,却欣慰笑了一下。 早该如此了。 他就知道,他的馥馥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梁父睁着眼睛,就这么包含负罪感地死去了。 梁砚行将父亲平放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做心肺复苏,却依旧无济于事。他将脑袋埋进父亲平静的胸膛,刚刚还能竭力控制的泪水,无所从地落在上面,浸湿西装料。 梁砚行睁着湿润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罪魁祸首。 他们的动静那么大,可梁母却一直睡在床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怎么会? 梁砚行轻轻放下梁父的身体,让他睡得更舒服点,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梁母的床边。 他伸手撩开挡住梁母上半身的帘幔。 帘幔的阴影慢慢曝光在光亮中,先是露出梁母的胸膛,然后是脖颈。 梁砚行猛地掀开帘幔,看清阴影里的画面后,呼吸骤停。 ——梁母,不准确说,小眉的脖子上面没有头。 睡在床上安稳呼吸的女人,只是一具躯干罢了。 看到这一幕的梁砚行,第一反应就是梁母的头不在这里,那她的头在哪里? “糟了。”他看向窗外,担忧眼神追寻着什么:“弥什他们有危险。” 弥什正在和罗凡德讨论副本的线索,没留意到时间到晚上,也没注意到宴会客人都离开了。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脚踝传来短暂的刺痛。 就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口器穿透皮肉,拔出来的时候还会带走一块肉。 什么鬼东西? 民国的虫子这么凶狠的吗? 弥什低头一看,看清咬在她脚踝的东西后,彻底愣住了。 咬她的东西不是虫子,而是…一个人类的后脑勺。还真是鬼东西。 脑袋长长的头发随意铺在地上,凶狠的表情对着弥什看不到的地方,嘴巴死死咬在她的脚踝,连太阳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饶是没看到正面,弥什也知道这颗头是梁母。 “妈呀,罗凡德!”弥什第一反应就是喊妈,虽然语气像主人喊自己的狗:“往我的脚踝砍一刀,有只鬼在咬我的腿!” 罗凡德低头一看,被看到弥什像在小腿上长了颗瘤子的脑袋,当即拔出武士刀做穿刺动作。“我能看到,你缩腿!” 弥什猛的一缩腿,罗凡德抽刀,朝这颗脑袋的正中间刺过去。 可脑袋的反应速度快多了。 又或者说,因为保留着五官,所以能听懂“食物”之间的对话。罗凡德武士刀刚落在头顶上空,脑袋咻地一下就往后退了。 一刀过去,在松木地板上留下刺痕,却只斩断了几根头发。 弥什立刻把脚缩回来,白洁花光的小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咬印,尖锐的牙齿割断毛细血管,牙印表层隐隐露出血迹,却没有到会流下来的程度。 弥什站起来,试探往前走了一步。 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自从有梁砚行和李豫成后,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弥什想要回档,却因为这颗会咬人的脑袋出现得突兀,她没来得及存档。 最近的一次存档,还是在跑马场剧情里。 可是让弥什重打一次主线,重新认识梁砚行进入梁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