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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凡德的鼻尖靠近弥什的脸庞,又倏地拉远。 因为紧张,所以面无表情。 然而在弥什的视野看来,只是一张冷俊极了的脸,无数次靠近她又缓缓远离。她侧目,正好看到罗凡德撑在她身侧两边的手臂,紧绷的黑色作战服表面勾勒出肌肉的痕迹,不丑,而是修长且充满力量的模样。 哎呀。 罗凡德有点东西在身上啊。 弥什戏谑地抬手搭在罗凡德的脖子上,捏了他的后颈,罗凡德立刻像小猫一样缩了一下,然后“气”得俯卧撑也不做了。 他的身体停在了离她只有五厘米的半空中。 那么近,足以让两人呼吸交融,温热气息加热着同一片空气。 弥什笑眯眯:“别生气,我开个玩笑。我们继续吧。” “哼。” 罗凡德气呼呼的,重新开始俯卧撑。 弥什抓住每次起落的间隙,冲着房门口大声喊叫——不像亲密,像是被罗凡德打了。 …呃,随便吧! 弥什挠挠脑袋,让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假装亲密也太强人所难了。差不多得了。 两人一个在动,一个在叫,配合得像模像样的。 当然,像模像样的前提,是得忽视在房间墙脚蹲着的一盏三岛电灯泡。他蹲在角落里,弱小无助还很迷茫,甚至在想这么假的动静真能把那群变态吸引过来吗? “嗯…” 忽然,罗凡德闷哼一声。 别说,这声闷哼还挺有感觉的。 弥什握起拳头猛锤罗凡德胸口,咬紧牙关:“干嘛发出那么恶心的声音?” “不是…”罗凡德单手平板支撑,另一只手捂住胸口:“从你跟我说要假装亲密开始,我的胸口就很痛。” “啊?”弥什瞪圆眼睛:“不会是窥视后遗症吧,一会儿你的胸口不会长出眼睛吧?”想想就可怕。 “不太像…” 罗凡德按了按胸口,疼得龇牙咧嘴:“更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偷偷捶我。” 好怪。 两人同时朝身边看去,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嗯——”罗凡德又闷哼一句,比之前哼得语气还要重。 他扯开紧绷的黑色作战服,露出力量感十足的精壮胸膛,弥什抬眼看上去,正好看到他胸前皮肤泛红,已经隐隐浮出几分淤色。 她将罗凡德的衣服拉开,几乎整个人钻进去似地仔细看:“好像真的被打了。” 谁在打他? 难道这座九龙城寨里,还有触发死亡条件也没办法看到的鬼? 弥什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了黄焖鸡的影子,可是很快,她就丢掉了这个念头——一只鸡,怎么可能用拳头把成年男人打得梆梆响呢? 肯定是窥视后遗症啦! 两人没有在胸口伤痕上多纠结。 奇怪的是,自从弥什停止假兮兮的喊叫,罗凡德又因为疼痛发出色气十足的闷哼声后,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阴冷,昏暗起来。 弥什闭上眼,那种巨型家具的存在感骤然拔高的感觉又出现了。 难道… 她二话不说给了罗凡德的腹部一拳头。 毫无防备的罗就像工具人一样,本能发出更高音量的闷哼——像极了情到深处的声音。 与此同时,房间灯“啪——”地暗下。 两人屏住呼吸,侧脸看向房间角落的黑暗。 因为九龙城寨的牵手楼设计,卧室窗外不是风景,而是邻居的墙壁,月光无法照进来,所以白炽灯灭掉后,房间里的能见度很低,就像睡在一副棺材里了。 一片乌黑。 什么都看不到。 弥什一边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摩梭着床头柜上台灯的开关,想把灯重新打开。 黑暗中,她在台灯开关上摸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 … … “三岛,是你吗?”弥什“冷静”地询问。 “啊?我怎么了…” 三岛的声音从离台灯很远的地方传来。灭灯前后他都蹲在角落里,除非他的手有三米,不然绝不可能在台灯上和弥什手心摸手背。 弥什缓缓移动目光,朝黑暗中、台灯的方向看去。 啪—— 她不怕死地猛地拉开台灯。 紧接着,她便看到一副让人终生难忘的画画面——木柜缝隙里,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蜷缩在床头柜里。 老头纤细无力的腿折坐在床头柜的底部,单薄瘦削的胸膛藏在抽拉柜的后面,全身蜷缩,只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脸,还有一双已经不似正常人的亢奋眼眸。 他脸上那双因为激动而充血的眼眸,正堵在缝隙里,窥视着外界。 饶是心大如弥什,也被这冲击感十足的画面,惊得瞪圆眼眸。 嫌恶和恐惧如同潮水般,爬上她的四肢。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三姑。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