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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午他们婚后来到这儿的幸福光景,就是他们同屋而居的新鲜感觉,就是他们一起吃饭和握着手在炉边细语的情形。
他去拜访的时候,房主和他的妻子正在地里,克莱尔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一时间百感丛生,心乱如麻,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就上楼进了她那间他从来没有用过的房问。床铺整整齐齐的,这是那天早上他们离开时她用自己的双手整理的;槲寄生还是照样挂在帐子的顶上,那是他挂上去的。槲寄生在那儿挂了三四个星期了,现在已经变了颜色,叶子和浆果都枯萎了。安琪尔把它取下来,塞到了壁炉里。他站在那儿,第一次怀疑起自己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是不是明智,更不用说怀疑他是否宽厚了。但是,他不是也被残酷地欺骗了吗?他怀着各种混杂的感情,含着眼泪在床边跪下来。“啊,苔丝!要是你早一点告诉我,我也许就宽恕你了啊!”他痛苦地说。
他听见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就站起身来,走到了楼梯口。在楼下的亮光里,他看见有一个女人站在那儿,在她转过脸去的时候,他认出那是白脸黑眼的伊茨·休特。
“安琪尔先生,”她说,“我来这儿看你和安琪尔太太,来向你们问好。我想你们很快就要回这儿的。”
这个姑娘到这儿来的秘密他已经猜着了,不过她没有猜着他的秘密;爱着他的一个痴情的姑娘——这个姑娘也可以做一个和苔丝一样好,或者差不多一样好的讲究实际的农家妻子。
“我一个人在这儿,”他说;“你从哪条路回家去,伊茨?”
“我的家现在不在泰波塞斯奶牛场了,先生。”她说。
“为什么不在那儿了呢?”
伊茨低头看着地上。
“我在那儿感到太忧郁了!我现在住到那边去了。”他用手指着相反的方向,那个方向正好是他要走的路。
“哦——你现在回那儿去吗?如果你愿意搭便车,我可以载你走。”
她那橄榄色的脸上添了一层红晕。
“谢谢你,克莱尔先生!”她说。
他很快就找到了房主,和他算清了房租和其它几项因为突然离开而应该考虑在内的账目。他们走到克莱尔的马车跟前,伊茨就跳上车坐在他的身边。
“我要离开英格兰了,伊茨,”他说,一边赶着车往前走。“我要到巴西去了。”
“克莱尔太太喜欢到那个地方去吗?”她问。
“现在她还不去——就是说一年左右时间吧。我自己先到那儿去看看——看看那儿的生活怎么样。”
他们打着马向东边跑了老远一段路,伊茨什么话也没有说。
“其他几个人怎么样啊?”他问。“莱蒂怎么样?”
“我上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有点儿疯疯癫癫的;人也瘦弱不堪了,腮帮子也塌下去了,好像是病倒了。再也不会有人爱她了。”伊茨心不在焉地说。
“玛丽安呢?”
伊茨放低了她的声音说。
“玛丽安开始酗酒了。”
“真的吗?”
“真的。奶牛场老板已经不要她了。”
“你呢?”
“我不喝酒,也没有生病。可是——现在早饭前我是没有再唱歌了!”
“为什么呢?在早上挤牛奶的时候,你总是唱《在爱神的花园里》和《裁缝的裤子》,唱得多好听呀,你还记得吗?”
“啊,记得!那是你刚来的那几天我唱的歌。你到这儿来了,我就一句也不唱了。”
“为什么不唱了呢?”
她有一会儿看着他的脸,眼睛里放出亮光来,算是作了回答。
“伊茨!——你多么软弱啊——就像我一样!”他说,说完就陷入了深思。“那么我问你——假如我当初向你求婚,你答应我吗?”
“如果你向我求婚,我会答应你的,你自然要娶一个爱你的女人呀!”
“真的吗?”
“一点儿也不假!”她满怀激情地悄悄说。“啊,我的天呐!你以前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啊!”
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通向一个村子的岔路口。
“我必须下车了。我就住在那边,”伊茨突然说,自从她承认她爱他以来,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克莱尔放慢了马。他一时对自己的命运生起气来,对社会礼法也痛恨不已;因为它们已经把他挤到了一个角落里,再也找不到出路了。为什么将来不去过一种自由放荡的家庭生活向社会报复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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