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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良很没素质地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议论情节,苏朵只是木然地“恩啊”附和着。直到后座有人敲击座椅表示抗议,安良才闭了嘴。
从电影院出来,天已尽黑。苏朵的凉鞋忽然断了一根细带,无法再自如地行走。离开公车和出租停靠点还有一段距离。苏朵沮丧地坐在影院门口的长凳上。
“我来背你吧!”安良主动请缨。
他的后背爬上去,如陷入厚实松软的棉被,脸贴上去,有干燥的阳光味道。月亮隐在云朵后面,头顶有星光,夜风微软,这样的夜晚,适合唱歌。
“安良,唱首歌吧!”
“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看不清这暧昧的眼,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没谓多贪,犹疑在即若离之间,看不清这暧昧的眼,似是浓却仍然很淡,天造灰蓝,想告别,偏未晚……”是王菲的《暧昧》,林夕的歌词总是这样直抵人心。安良的嗓音是低沉的,粤语原来唱得非常棒。
苏朵用蹩脚的粤语和他一起哼唱起来,安良慢吞吞地朝前走,像摇晃的小船。唱着唱着,苏朵趴在他的肩头,嘤嘤地哭起来。
安良停下脚步。
“安良,江一航把我变成了小三儿,变成了二奶,安良,我是不是很傻,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他轻轻地放下她,转过身,犹疑地伸出双手,将苏朵揽在肩头,低声说:“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好女孩,这不怪你,不怪你!”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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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紫岩很久之前在江一航的一沓旧物里见过苏朵的照片,在苏朵打开门那刻,她认出了她。回家后,她没有闹,这不是她的风格。在家里,她和江一航常常是静默的安和的状态,像两株植物,他们从来没吵过架,她甚至很少在他面前撒娇,他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可是,他娶了她。都是因为那个夜晚吧!
她从大学毕业后,就应聘到江一航手下做会计工作。那是他创业最初,说是会计,其实是身兼数职。她跟着他跑银行,办税务,做账目,有时,又是兼职保姆,他胃疼或醉酒的时候,为他买药倒水,有时,又成了公关小姐,和他一起应酬,她从一个刚毕业的青涩女学生,渐渐变成一个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职业女性。在她眼里,他是沉稳干练又略显神秘的男子,待女人彬彬有礼,工作时张弛有度;可是,从酒场饭局回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沉默的,甚至是拘谨的。直到一次酒醉,她蓄谋已久地与他纠缠在了床上。她醒来的时候,他正背对着她穿衣,淡漠地问:“你想要什么?升职?还是钱?”书上说,当上床可以和爱情无关,那么,它可以和任何事都有关。而他,将她当成了那种白天竞争上岗,晚上竞争上床的别有用心的女人。
这样的问题像一把重锤落在她心上,她咬着嘴唇,委屈喷薄而出,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声带哭腔:“不,我不要,我只要,我只要……”那句“我只要你”哽咽在喉头,羞耻让她说不出口。他转过身,声音温和下来,说:“你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你!”
她鼓起勇气,将心里酝酿很久的表白准备一股脑道出,这时,她看到他倏然变色的脸。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床单上几点暗红,目光落在那里,又移向她,神情凝重:“你,你是第一次?”
她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当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的时候,那么有力,那种窒息感,令她想哭。他不容置疑地在她耳边说:“你要什么?我们结婚,好吗?”
漫步云端,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吧!刚才还是寒冰凛冽,转瞬就是春阳普照,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觉得自己为这份感情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值得。她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结婚的时候,江一航淡淡地坦白过自己的婚史,她不在意。一个家在外地独自在这个城市打拼的年轻女孩,嫁得金龟婿,即使金龟壳上有点瑕疵,又算得了什么。
婚礼上,她那种南方女孩的乖巧和精明,轻易地获得江家父母和老爷子的认可。大家对江一航的第一段婚姻讳忌莫深,绝口不提,脸上都洋溢着笑,祝他们幸福。
真得很幸福。婚后她做全职太太,偶尔陪他出去应酬。他是那种洁身自爱的男人,虽然常常早出晚归,却从不陷身身色犬马,她感觉不到惊天动地缠绵悱恻的爱,却也是平淡温情的踏实。她很满足。
如果不是苏朵的出现。
前妻凶猛。这道理她懂。
那天哭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