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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朝云离跑去。

然而，岸边那名半妖少年却仿若未闻般，越过了路颜，手中蓝焰直劈路颜身后的流月淳。

“叮”，黑影一闪，夜火的刀影切断了云离掌间满是杀意的蓝焰，紧接着再往外一推，云离被那股力量震得倒退出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嗤”的一声，云离肩上似有创口崩裂，鲜血的顿时直涌而出。但他似毫无所觉，右掌一翻，冰冷的蓝焰就欲再度袭上。

“云离——”路颜连忙上前紧拉住云离的手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满身是伤？寂星和小雅呢？你怎么没跟他们在一起？”

紧抿着双唇的云离终于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小雅死了。”

一字一句如刀锋般吐出，云离深蓝色的眼眸蓦然涌出一抹骇然的血红。

“怎么回事？”路颜惊白了一张脸。

“知道是谁杀了她吗？”云离忽然反手抓住了路颜的手，紧紧地握住，就仿佛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了一般。

“是寂星杀了她。是寂星杀了她。”

所有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就连一向镇定如山的夜火眼中也露出了惊异。

“不可能——怎么可能——”就像是当头被人浇下了一盆冷水，路颜脑海里一片空白，就连手腕上的疼痛似乎也察觉不到了。

寂星怎么可能杀小雅？

那时小雅被音然控制的时候，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害小雅一分？

“云离，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哈哈哈——”云离大笑了起来，“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他用那把银剑刺入小雅的胸膛，我亲眼看小雅死在我面前，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又怎么会是误会？”

停下了笑，云离一双冰冷的蓝眸深深凝视着路颜。“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贵族全都不能相信——我不应该相信你们——不应该相信你们——我还傻傻地送小雅一起去王城受死——我果然是无药可救了——是我害死了小雅——”

手上蓦地又紧了几分，路颜几乎听见了自己手骨碎裂的声音。

“颜——”流月淳紫眸一寒，正欲救人，却被路颜阻止。

“别过来。我先问清楚。”路颜深吸了口气，强忍着腕上的剧痛，“云——云离——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只要杀了你们所有的人为小雅报仇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离眼中的神色似狂似颠，蓝眸中那抹诡异的血红也越发强烈。

“殿下，小心啊——半妖要是成魔是六亲不认的——”青岚急得只能在另一旁直跳脚，在妖兽界的传说中，半妖虽然法力不高，但如果遭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或是无法承受的悲痛，他们便会入魔，眼睛也随之变成血红色。

那个时候，他的魔力会成倍增加，一般的圣者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当他们魔力耗尽，生命也就随之灰飞烟灭了。

一旁的夜火和夜宇对视了一眼，已经决定伺机而动，从云离手中夺回路颜。

“云离——”此时的路颜虽然并不清楚半妖成魔会有什么后果，但她不想见到这副模样的云离。

“云离，你不是说过吗？你相信我的。”

坚定地望进云离满是愤恨杀意的蓝眸之中，路颜伸出另一手轻轻覆盖住了云离冰冷的手背。

“所以，我们是朋友。”

云离的眸光似乎动摇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云离冷冷地一牵唇角，笑容凄厉。

“我们这些没有地位没有身份的半妖，又怎能跟女神贵族们做朋友？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跟寂星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权衡，杀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半妖，不是吗？”

“云离——”路颜不解。

云离蓦地抬头看向流月淳。

“寂星就是为了这个昏庸无道的王，牺牲了小雅。难道是王就应该被人保护？是王就应该有人为他牺牲？是王就应该贱踏着别人的生命而生存下去吗？”

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安静观察的祭鸿眼底似有什么光芒闪过，低叹，“原来已经开始了吗？”

“你要杀的人是我，放了颜。”流月淳一步步朝云离走去，目光却是紧紧盯着路颜早已红肿的手腕，“她的手骨要断了。”

云离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就在那一刹那，流月淳已如闪电般地出手，直接扣向云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