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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但又是最心软的人,因为我很容易流泪,任何一点小事,都会让我掉眼泪的。她总说:
“蓝采,你外表很坚强,其实你是我们里面最女性的一个,比水孩儿还女性。”水孩儿原名叫陈琳,但是没人叫她名字,大家都叫她绰号,这绰号也是何飞飞叫出来的。在我们这一群中,水孩儿是长得最美的一个,她的皮肤最好,又细又嫩,像掐得出水来,再加上,她有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有一份“水汪汪”的笑,和“水汪汪”的说话。这一连三个“水汪汪”都是“何飞飞式”的形容词,那还是远在高中的时候,一次旅行中,何飞飞说过的:“奇怪,陈琳的眼睛是水汪汪的,笑也是水汪汪的,说话也是水汪汪的,简直就像个水孩儿!”
从此,“水孩儿”这个绰号就叫出来了。她也是我们这个小团体中的宠儿,但她的“得宠”和何飞飞完全不同,何飞飞是被大家当作一件很好玩很稀奇的玩意儿一样喜爱著的,水孩儿呢,男孩子对她都怀著一种敬慕的情愫,女孩子则把她当作个小玻璃人般保护著,怕把她碰坏了,怕把她碰碎了。
她们两人的情形,现在在客厅中就可以看出来,大家几乎分成了两组,一组以水孩儿为中心,一组以何飞飞为中心。水孩儿的那组安安静静的围著唱机听音乐,何飞飞这组却高谈阔论,指手划脚的讨论著什么,中间夹著何飞飞尖声大叫:
“我说我行!我就是行!”
“什么事情她行?”我问怀冰。
“三剑客说用单脚站著,一面打圈圈,一面蹲下来很难做到,她硬说她行!”怀冰笑著说。“瞧吧,她一天不耍宝,一天就不舒服,我打赌她又要有精采表演了。”
“你要是做得到呀,”三剑客之一的小俞喊著:“我就在地上滚,从客厅里一直滚到大街上去!”他是动不动就要和人打赌,一打赌就是要“滚”的。
“你说话算不算话?”何飞飞用手叉著腰问。
“不算话的在地下滚!”他还是“滚”。
“好吧!大家作证啊!他要是不滚的话我把他捺在地下让他滚!”何飞飞嚷著:“让开一点,看我来!我才不信这有什么难的!”大家笑著让开了,何飞飞跑到客厅中间的地毯上站著,伸直了一条腿,金鸡独立,慢慢的转著圈子,慢慢的往下蹲,小俞在一边直著喉咙喊:“要蹲慢一点,蹲快了不算数!”
还没有蹲到一半,何飞飞的脸已经涨红了,眼珠也突出来了,额上的汗直往眉毛上淌。她还要逞能继续蹲下去,纫兰在我身边叫著说:“叫她别做了吧,这是何苦呢!”
“我能做!我能做!”何飞飞喘著气喊:“你看我这就完成了!”她真的“接近”完成了,但是,在那一刹那,我们就听见何飞飞“哎唷”的一声尖叫,接著“噗通”一声,她整个人都滚倒在地毯上了。大家哄然大笑了起来,小俞长长的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笑著喊:
“精采!精采!真精采!”
我赶过去扶何飞飞,可是她起不来了,躺在地上,她用手按著腿叫:“哎唷,我的腿抽筋了!哎唷!”
她的腿有抽筋的老毛病。纫兰、水孩儿、彤云、紫云都跑了过来,大家围著她,又帮她按摩,又帮她拉扯,她则耸著鼻子,皱著眉头,一脸滑稽兮兮的苦相,嘴里不停的哼哼。纫兰又笑又怜的说:“叫你不要试嘛,你偏要试,你瞧这是何苦!”
“哎唷,难过死了!哎唷,哎唷!”何飞飞最不能忍疼,龇牙咧嘴的叫个不停,怀冰捧了一瓶酒精来,谷风又忙著去找药棉,想用酒精擦拭。大家围著她,七嘴八舌的出著主意,又都忍不住要笑,就在这乱成一团的时候,门开了,祖望带著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嗨!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新朋友,他是……”祖望一进门就嚷著,接著,他的话就咽住了,诧异的瞪著眼睛说:“怎么,出了命案了吗?”“何飞飞淘气,”谷风说:“脚又抽筋了!”
“用酒精试了没有?”祖望问。
“这不就在试吗?”小魏说。
“用力拉一拉说不定就好了!”小俞说。
“我来抱住她的身子,小俞来拉她的腿。”小何说,存心想讨便宜。“你敢!”何飞飞大叫,恶狠狠的瞪著小何。“你们三剑客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说著,她咧咧嘴,大概赌输了就够不服气了,腿抽筋又相当难受,再加上被大家嘲笑,她竟然要哭了。水孩儿慌忙揽住她,一叠连声的说:
“别哭呀,可别哭呀,哭了就不好意思了!”
“瞧!”彤云对三剑客跺了跺脚:“就是你们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