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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行微微勾起一边唇角。
晋阳。
萧洵在路上碰了好几次刺客,除了第一次因云卫们是远远的跟着没能及时出手,他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之外,剩下几次都是有惊无险。霍青干脆现身,带着云卫护着他一路快马加鞭,不过十日便到了晋阳地界。
他不过一个六品的巡城郎官,虽说是由朝廷直接指派,但品轶不高,进城后未掀起什么水花。
萧洵是先往晋王府投了名帖才去的县衙。
晋阳城是晋地的政治经济中心,由晋王直接管理,县令不过是个挂名虚职。平时里赏花遛鸟,偶尔处理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对晋阳的重要决策是没有参与和决策权的。
这县令姓刘,已五十多岁,前年最小的女儿也都出嫁了,在政绩上又没多大施展空间,便在位上熬日子,只待再过半年他的任期就满了,届时升迁也好,平调也好,他都要离开,便不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出什么岔子。
故而上头发话让他伺候好从金陵里直接指派来的巡城郎官时,他心里有些苦。
好在他为人通透圆滑,热情地将萧洵迎到早已备好的府邸住下,头一晚就将晋阳的县志送了过去。
往后几日每天都带着萧洵往城中巡视,着重让他领略了晋阳城里的美食美酒和美人——白天去酒楼“视察”,稍晚些又到秦楼楚馆“巡视”,五日皆如此。
除了第一日提出要去王府拜见晋王被拒时露出些许愤懑之外,剩下时间里萧洵皆十分坦然,将刘县令安排的一切照单全收。
只是脸上微微绷着,连喝酒时表情也不甚明朗,似乎心里憋着股气。
刘县令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到今天又将他请进晋阳城里最大的销金窟胭脂醉里去赏舞听曲儿。
晋阳是大楚国土西北面的门户,毗邻匈奴与乌孙,民风比濮阳还要开放。
裸露着精致脚踝和纤细腰肢的舞伎穿着特制的羽衣,裤腿的缝开到大腿根部,身姿软如流水轻如云雾,扭腰摆胯俯身间,是长腿和酥胸若隐若现,反倒勾得人直了眼睛。
萧洵本闲闲倚靠在软塌上,那舞伎飞快旋转,且边转边踩着鼓点朝他移动过来,不知脚下踩到什么,一个趔趄,下一瞬如娇花自枝头颤落,盈盈往萧洵旁边装饰用的花瓶撞去。
刘县令悬起一颗心,这萧洵每日里都板着脸,令他捉摸不透,且看他目下神色,不似怜香惜玉之人,他很有些担心那美人这一撞下去的后果。
萧洵瞥那舞伎一眼,忽而勾起一抹笑,也不知他是何时出手的,刘县令只看得见他身影一动,如一阵风旋过,将那舞伎拉入怀中。
只眨眼一瞬,他已松开手,那舞伎顺势跪下谢恩,萧洵居高临下,瞧见她盈盈下拜姿势下纤长美丽的脖颈和挺翘的臀。
舞伎行完一礼,也不知羞,抬起一双柔若春水的大眼睛如泣似诉地望着他。萧洵低低一笑,伸手将美人拉起,凑过去到她颈边一闻,陶醉道,“你好香。”
刘县令见状,笑道,“我竟是今日才知,萧老弟如此怜香惜玉。”
萧洵但笑不语,揽住美人的腰肢顺势坐回位置上,那美人端起酒杯到他嘴边娇娇道,“奴敬公子。”
萧洵就着美人的手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再抬眼时刘县令便觉得他眼神有些迷离。
“萧老弟都来晋阳一个月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刘县令问道。
“我连王府的门也没进去过,”萧洵摇头,饮过一大口酒,面露不甘,“如今也回不去金陵了。”
刘县令没有错过他脸上的郁郁不得志,十分不解地看着他,“听闻萧老弟是新科探花,怎会到晋阳来做个巡城郎官?”
萧洵自嘲一笑,“探花算什么,如今朝廷里魏氏与何氏互相倾轧,想明哲保身尚且难,我不过谁的党派也不想站,只能自请来这里。”
刘县令在地方上待了许多年,却是知道魏氏和何氏党争之怨的,闻言露出个同情的目光,似是感叹他的遭遇,“老弟有实才,到哪里也不怕,不像我,年老才疏,这一生也便罢了。”
他举起酒杯,道,“来,萧老弟,干一个。”
两人推杯换盏,喝到最后都有些上头了,萧洵脸颊通红,话都说不稳当了,却是有些激动,挪到刘县令耳边去,小声道,“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晋阳,路上碰到许多刺客,约摸是朝堂里的谁想要我死在路上……”他打了个酒嗝,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复道,“可我偏要好生活着,而且,小弟我还想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