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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回连队,只见伙房居然挂出一块食谱牌,上面赫然写着:午餐:广元大米、内江火腿炖萝卜嚯,好阔气!我推开伙房门,一个炊事兵正在打开午餐肉罐头,真是越发蹊跷!我问哪来的大米罐筒,他是个四川兵,围裙擦擦手,一口家乡话说:“仓库里就有噻!”
“什么!?”我满腹狐疑地随小夏走进库房,在里间靠后门的一侧,一大摞空箱后的麻袋卷下,竟令人咋舌地堆放着整齐的米包罐头,藏得真巧妙啊!我点了一下数,嗯,还不少! 我纳闷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小夏困惑地抓了下头:“这屋子很长时间不用了,都说是回收品仓库。昨早我进屋找麻袋用,揭开盖布,才知道有这么多储备粮食喏,这里还有张后勤的条子。”
我接过来见上面写着:“战备用粮,平时不用,战时省用。”落款:“八连炊事班。”“真会开玩笑!”我吓唬地说:“这是你们平时藏起来的!”小夏一头雾水发愣:“这”
我笑了:“战时麻袋生出大米来了!好嘛!37计,麻袋计啊!”
有人插进来了:“好噻,真会稳定军心啊!天天在厨房,不知道藏了啷个多大米,荒唐!查一下是谁,一定要给他请功!”熊连长操着内江话,两手抄着背,假作愠怒,伙房里走了一圈,脸上也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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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呢?”我走出饭堂,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见那个“苦役军士”正在伙房后柴火堆前挥动一柄长斧,一下一下机械式地劈柴,地狱的冷风已经把他那张苦难的脸上铸造出道道力士般的刻痕。他抡斧使劲向老树根劈去,每一斧下去,眼睛里都仿佛在喷出一道热流,他那单薄的身子都要随之颤抖一下,我的心也随之震颤:“他怎么要这么卖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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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向附近几个哨位转了一圈回来,远远瞅见一个人从后院山路走进连队,我尾随上去,一看又是他,从背上麻袋里取出厚厚一摞缝补好的衣服,分放在各班的铺位上,又悄悄走了。望着他那木讷的表情,略显滞硬的背影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在山上马号里看到的米包罐头,难道会是他?!不像,我摇摇头——那么多的大米罐头不像是一个人能省下来的,那意味着一年不吃不喝,而这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不过,那天在山上马棚看到锅里的野菜、草根和马料蚕豆又说明了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某种联系。说起来,还同这次来八连时,收到爸爸临死前托人捎来的最后一封信有关。信里夹了张那年我和歌子在长城合影的照片。爸爸老战友说,将军是在听到前妻病逝消息后悲伤过度突然撒手的。临死前爸爸一反常态,神志格外清醒。信中唯一的嘱托就是要我一定要找到我的那位异母哥哥,还亲笔在照片后手书:“哥哥弟弟,救我中华!”八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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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我怎么办?!”一股巨大的感情浪潮猛然从胸中涌起,我头脑一阵慌乱,喉头差点噎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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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检查了一下各班的武器装备,让文书造了一张最新装备登记表;询问了卫生员,察看连里战士伤病诊疗记录和相关药品发放情况,记起刚才营部的电话,上午10点钟要我去汇报一下近期连队思想动态,对!顺便把连里米包的事件也反映一下。
6。 悲怆世界
6。 悲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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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七八天过去了。米包的迷案始终无由“侦破”,因为就在这几天,形势突然变得吃紧。5天前,我方邻近山口巡逻哨遭到不明枪击;连日来,友邻部队阵地敌方枪声可闻,小规模交火一触即发。连长已奉命带小分队深入前沿侦查,一直未归。同时,供给问题更加突出,团部已经动用了马料。八连由于“天降”米包,总算缓和了一些,但终于也没能吃多久,又开始一连几天的脱水菜、压缩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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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被召集列席团紧急军事联席会议。作战会议室里坐满了黑压压的基层指挥员。没进屋就听到团长提高了声气在大声说话:“我国当前政治局势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他在斟酌字眼,我跨进了门。
“一个非常微妙危险的敏感点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危若累卵”团长顿住了,向我瞥了一眼,继续说:“一线我军责任重大,西藏东段安全生命攸关,这个总形势告诉我们——谁破坏了军队的稳定,谁就是破坏了祖国的大局——军区和总参都明确指示,在当前的情况下,中印边境如果发生战争,就是对党和人民犯罪!我这里再强调一下——我团是有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