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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宫的人。
他愈发小心道:“卑职只听说大内侍卫乃天子耳目。”
“天子耳目是不错,却是十多年前的老历史了,”颜似玉合上手中的书,白采瞧见封皮上是“西麓游记”四字,“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去后,原本的大内侍卫们走的走,死的死,如今剩下来的都是没有锐气离开皇宫自己再闯一片天地的老家伙了。也就温度念旧,死抓着不放。”
温度不过而立之年就满头霜白,白采进京这些时日早了解他不为君主所信任,处境艰难。自己若执意去当他的副手,难免会受到牵连。
但正如温度所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今上有忧,吾等自当挺身而出,万没有推辞的道理。故而白采宁心定神,只作没听懂公主的言外之意。
颜似玉见白采神色坚定,知道这人也是个被“天子”二字框住的死脑筋,一时半刻说不动他。可再过几日白采进了大内侍卫的编制,以他在江湖的号召力说不定真能将只剩个空壳的大内侍卫填充起来。
想到这里,颜似玉神色不动,目光却渐渐移到了白采的双手上。
双袖鼓胀,多半藏有兵器,手掌五指紧闭微微贴上双腿,是随时能出掌的姿势。
长佩宫的杀手并不居于宫中,颜似玉自己没有把握将白采格杀当场,若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看向琴儿,琴儿注意到殿下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蛊毒终究不是正道,对付真正的高手用处有限。
“白大侠是东北人,听闻当地有一种可储存半月不腐的面食,本宫在书中看见,就忍不住琢磨,如果这种饼能配备军中……”颜似玉换了个话题,面上雍容含笑,全看不出他刚才还想置眼前人于死地。
白采自然知道这种饼,但是制作这种饼需要大量食盐,军队只怕配备不起。此事与朝政无关,他实话实说答了。
他这一开口,整整好几个时辰就再没合上过。襄安公主一介妇人,足不出户,读过的书却极多,天南地北都有所了解,也亏得白采半生飘零,去过的地方不少,才能一一对答。
且不说他心中惊异,颜似玉也对这草野莽夫刮目相看。
本朝进出城镇需要官府出示的路引,停留超过十日更要办理一系列手续,十分繁杂。寻常百姓除非生计需要,否则鲜少会离开家乡去往其他地区。颜似玉看的书都是他专门派人从各地搜集而来,有不少似是而非的地方,经白采一介绍,他心中许多疑惑都得以解答。
与他交谈的白采却只觉忧虑,这等聪慧人物,怎会甘心窝居府内相夫教子?
温度请白采来主要是对付太傅一党,长佩宫自有一套完备的杀手体系,江湖人对付长佩宫能发挥的作用远不如对付那一群文弱书生来的强。所以他今日才知道被温度排在第二位的襄安公主竟是这样的奇女子。
颜似玉兴致极佳,说起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更是口若悬河、如数家珍,纵然白采有意冷淡,两人一问一道也聊了许久。眼见天色转黑,白采几次请辞都被他拒绝,到了晚膳时候,还要留白采共膳。
白采此时突然记起温度的叮嘱——皇上疑心病极重,襄安公主这般作态,莫不是故意引皇上对他生疑?他赶忙严词拒绝了襄安公主的邀请,也不要长佩宫的人送,自己快步出宫。
他急匆匆走到城门口,才想起这个时辰宫门早关了。
不等他转身,就听城门垛子上传来一声女子清脆的喊声:“白大侠留步!”
白采循声望去,见城垛子上站了个提牡丹宫灯穿鹅黄色袄裙的美貌女子,不正是襄安公主贴身侍女琴儿?
琴儿明眸皓齿在橙红色灯光映照下瞧着愈发娇艳。她提着灯笼一步一步走下城楼,金步摇垂下细细的宝石坠子,双眸波光滟潋间直把黑沉古城化作了钟鸣鼎食的乌衣古巷。
这是一个侍女,也是一个仕女,更是一位美女。
可是白采享受不起。天下第四高手仗着夜色深沉,紧紧皱起眉头,严阵以待。
琴儿小步走到白采面前,屈膝施礼,举手抬足都是世家风范:“长佩宫掌事宫女琴儿见过白大侠。”
白采一届莽夫,对大姑娘别别扭扭地回一礼。他行走江湖多年,并非没有见过大家闺秀,可那些女子无论姿容气度都不能与这位女官相提并论,他第一次在宫中远远看见带领小宫女们采摘花瓣的琴儿时险些失态。
——天下女子之美,无过于斯。
作者有话要说: 白采:白菜
白菜和青菜,真心觉得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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