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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恩,我怕得很,极可能被反咬一口。若是夏绝衣欠了我情,必是以涌泉相报滴水,我赚大了。”
接筋续骨,疼深入骨髓。
苏袂暗自咬牙,面上一派平静。
药王谷里人不多,药仙人及药奴再加上几个打杂的,又来了苏袂几个,原本显得富裕的药王谷就显得拥挤起来。
于是苏袂不得不与书童挤一个厢房,苏袂是主人身又有恙,自然睡床,书童打地铺。
如此寒冬,数九寒天,书童睡在地下自然不舒服。他不敢与苏袂抱怨,瞅着药仙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相处下来也觉得这老儿不像传说中那般无情,只是性子古怪些罢了。书童前些日子又听说谷中还有一房空厢,便忖度着去央药仙人拨给他住,药奴冷情冷心,他自是不敢惹的。
药仙人也是忙糊涂了,苏袂的病并不是那么好医,这脚断了多年,经脉萎缩经络也多年走不通,就算当世神医瞧了也只能摇首。他药仙人自然不同那些俗医,苏袂之症在他眼里也只能算是小意思。奈何药王谷缺医少药多年啊!
说起来,药仙人并不惭愧反而振振有词。想他药仙人隐居多年,既不医人也不患病,除了无事与百晓生花间对酌却也真正无事可干,那些药材他也是多年未曾摆弄过了。
药王谷也只是徒有药王虚名而已。
书童去找药仙人时,药仙人正对着一
株白兰似的花发呆。书童凑过去,谄笑着将自己要搬进空厢的要求同药仙人说了。
药仙人未放在心上,点点头,便做其他事去了。
书童大喜,恭恭敬敬跟老人家告退,欢欢喜喜跳出门,正巧撞上面无表情的药奴。两人撞了个满怀,书童吓得后退一大步,左嗅嗅右闻闻,没觉出异样来,抬头看时,药奴却已走远了。
书童暗叫晦气,一面呸呸一面走,不想又撞上一个人。迎面一股梅花香扑鼻而来,书童抬首,恍然以为药王谷里真住了个仙人,恍恍惚惚擦擦眼,才想起这人我原来认得的。
书童刚想开口,这人冲他摆摆手。书童顺着他目光看去,却是一树梅花醉卧美人膝。
一树洁白,瘦骨嶙峋的枝干折出一段傲岸的风骨,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又是梅。一树白梅,微风拂过,细小的光落下来,有的落到雪里,有的却落在肩头。
白衣雪肤,细瘦的手指拈着一枝白梅,脸色也是苍白的,整个人似乎要消融在雪里一样,白得惨兮兮的。
拈花不微笑,他神色冷冷的,比枝头的雪还要冷上几分,凛冽的颜色白梅也要逊个三分。好似一块冰碴子立在千白万洁中。
这景极是美丽,透出无端的萧索来。
这块冰碴子正是书童的主人,苏袂。苏袂盯着那枝梅,忽而弃掉,梅花散落,枯枝无声地直插雪中。
苏袂这才微微一笑,看得书童一个激灵。
辣手摧花,惜花。美人摧花,惜人。
苏袂甩甩袖子,卷起落在雪上的梅花来,书童看着所有的花瓣都飘到苏袂手上,觉得异常神奇。
不料苏袂却皱眉,将手上的梅花打进身旁的树中,轻飘飘地离开,踏雪无痕。
书童讶异,原来他家主子武功如此之高。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而去看身边的另一个白衣人,这么看着看着,居然就看痴了。
书童冻得指尖发麻,颇不乐意地挪了眼睛张口对着手指呵气,其间,眼角余光却注意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
白衣人渐渐弯下腰去,突然一个踉跄跪在雪地上。书童一惊,连忙也跪下去,扶住白衣人。
只听那人道:“多谢。”便了无声息,书童垂首看去,一摊血赫然在目前,渐渐将蓬松的雪融化。
苍白的唇上沾了些赤红,令书童一阵心惊,他忙问道:“你怎样?”
“带他回西厢。”头顶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书童一脸惊恐地抬起头来,原来是药奴。
书童架起白衣人,跟在药奴身后费力地挪着步子,心里暗自腹诽药奴不过来搭把手。
这西厢所在正是书童早早便垂涎的空厢,原来是住了这个白衣人的。书童心里奇怪:药仙人何时又收了病患?难道早在医治公子之前便留了这个人?还有
,这人是怎么受的伤?江湖上将他传得神乎其神,这样的人怎么还会受伤?
药奴推开门的声音打断书童的思虑,书童搀着白衣人慢慢挪到床前。药奴居然没做甩手掌柜,而是帮着书童将白衣人架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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