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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想起方骏,她突然心里很不舒服起来。自己从贫困中走出来的这一段路程,和方骏有太大的关系,先是在他那里有了第一笔收获,接下来因为了解他的点滴情况竞成了赵越眼里的有用之人,再因为这一有用得到了和科长平分秋色的机会,自己在短短时间里的所谓运气无不和这个曾让自己心醉、又让自己心碎的男人有关。
得利益者说“是”,从经济学的观点上看,安琴是绝对不认为自己有错的,还可以为每一步找出天经地义的理由;但不得利益者说“非”,难怪詹湛那么恨自己,方骏可能现在也恨死自己了。
这时一个打扮入时、脸色蜡黄的女人钻了进来,看到安琴站在那里,略有些迟疑不决,但还是到卫生间里看了看。卫生间只有两格,两格都有人,那女人想等等,可能又等不及,看了安琴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从小坤包里掏出一具一次性注射器,再拿出一支安碚熟练地抽出药来,止血带都不扎就一针扎在手臂弯处的血管里。
安琴吃了一惊,知道是遇到吸毒的人了,想走,又忍不住看着她*作下去。那女人把药全部注射进去后,又抽了抽回血,再往血管里注射进去,安琴知道这是想把药一点都不浪费地全用完。女人注射完毕,把注射器和空安碚扔在垃圾桶里,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从容不迫地化起妆来,她在镜子里狠狠地盯了安琴几眼,是讨厌安琴的不知趣。
化过妆后这女人精神了许多,神采奕奕地走了。安琴望望镜子里的自己,想想也有必要在精神上麻痹麻痹自己,这个世界谁管过我的存在?在詹湛来敲门的时候,方骏不是叫我在到卫生间里躲一躲吗!赵越用过自己后曾经的许诺不也是用低廉的方式来报谢的吗!小安他们明知道自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还假惺惺地要推自己当科长……去*!安琴想想,一口痰涌上来,她把痰啪地一声吐在镜子上,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公司里那一伙人刚唱完一曲,科长热情万分地向安琴挥手说:“快来,快来,安姐过来,咋说都得给我们唱一曲吧。”
安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唱歌不行,就象上祖坟一样,不要唱了半截把客人吓跑一半。”
有个人说:“那不更好,把他们吓跑了,今天这里就是我们的场子了。”
安琴鼻子一酸,觉得这话就像是冲自己说的一样,自己不是把方骏整跑了让赵越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占便宜了吗?她一甩头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端了一杯啤酒咕噜咕噜地倒下肚,大叫一声:“来,放南泥湾!”
这么老掉牙的歌,在这个模仿大自然情调的卡拉OK店里倒也合适,只不过安琴的声音确实不怎么样,把郭兰英的调子降了一度。一曲下来,几个男人假装陶醉地使劲拍手:好呀!好呀!
安琴半醉着笑眼迷离地看着他们问:“好听吧?”
“好听!好听!”
安琴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你们这么喜 欢'炫。书。网'听姐姐唱,姐姐就再给你们唱,老板,再给我放南泥湾!”
安琴半喊半叫地再唱了南泥湾,几个人就有点觉得不对了,但是安琴不管他们,就一直这么坚持着唱,完了还是笑眯眯地征求意见:“好不好听?你们说安姐唱得好不好听?”当她第三次点南泥湾的时候,整个场子里的人都有点骚动了。
跑台的小伙子客气地对科长说:“你们这位女士是喝高了。让她休息休息吧。”
安琴脸一沉,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指着小伙子破口大骂:“放*屁,你*才喝高了呢!你没听到吗,我的这些兄弟们都喜 欢'炫。书。网'听我唱!你没听到吗,在鼓掌呢!”说完她不要伴奏地拿着话筒沙声沙气地清唱起来:“花篮的花儿香呀,听我来唱一唱呀,唱一呀唱……”
这一晚上安琴是怎么被他们弄到办公室去的,自己也不知道。她身上盖着不知谁的西服,在长沙发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一点过了。
楼里扫大楼的清洁女工坐在一边打磕睡,看她醒了马上站起来说:“安老师,你醒了我就回去了。他们找不到你的家,就让我守你一夜。”
安琴知道很显然这是有代价的,那几个男人不知出了几块钱叫人家守自己。心里有些难过地想,哪天就是自己死在路边了,llO也不知道该叫谁来认尸,这个世上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她偏偏倒倒地起来,想到卫生间去洗个脸。清洁工双眼惺忪地在一边不耐烦地打哈欠,看她走不怎么稳也并不上来帮她,拎了办公室的大串钥匙站在一边,只等她摇摇摆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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