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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
“狼王——县长!”臧佰传这样理解。
秘洞一年要检查几次,看看有没有其他入侵者,狼洞坨子还有獾、野猪,说不定那个懒鬼懒得打洞,利用曾是天敌的洞穴栖身。别把臧家的秘洞出口当家园,要轰走它们。
今晚,东家带管家去检查秘洞。
二
外边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四梁八柱拥挤在大柜的地窨子里,七爷说:“整(弄)一星半点儿粮食不顶事,几十人马,人嚼马喂的玩意啦。”
“小日本搞集团部落,附近很难见到村屯子,”总催说,“我们到哪儿去整吃的。要不的进城,城里粮食多。”
“不行,城里到处都是灰狗子(兵),去那里很危险。”粮台道。
“城里不好进,部落村进出盘查也很严,”二柜震耳子说,“今年冬天粮食就是个问题。”
“弟兄们说得对,归户并屯形势不同往年。”七爷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回架火烧,我们家有粮。”
“可是……”二柜震耳子清楚七爷的经历,已跟家庭决裂多年,他担忧道,“部落村就是人圈,自卫团、警察看得很死,进出十分困难。”
所有的部落村都是一样,生人很难混进去,带粮食出来几乎不可能。七爷不是没认识到这一点,只是弟兄们面临缺粮挨饿,作为大当家的怎能无动于衷?当年大哥吝惜钱财不肯赎票,自己才当了胡子。事情过去了多年,不指望大哥改变对自己看法,他这次不是善要,七爷说:“硬要。”
“大当家的,会不会要炸?”
“那个歌谣(土匪歌谣:天下第一团,人人都该钱,善要他不给,恶要他就还!)怎么唱?”七爷说,“我哥也不能善给,我也不善要。”
四梁八柱听大柜的,同意七爷回架火烧一趟,当然不是公开大摇大摆回家,他们商量了具体方案,进武装把守的架火烧部落村不容易。行动的时间确定在两天后。
很少失眠的七爷,一夜没睡,两天后不是回忆往事,而是走回怨怨恨恨的现实中,去见他最不愿见的人。
“大哥更恨自己当胡子。”七爷反省自己,找出十几年兄弟不能相容的原因。有时人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同样不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七爷当胡子亦如此。那个冬天他有机会离开绺子,他没离开,为了一种诺言,大柜临走把队伍交给自己,天崩地裂也等他回来啊!
……冻僵的胡子老巢,忽然间热闹起来,杀猪宰羊摆宴,为远道归来的大柜君子仁接风洗尘。
酒席宴间,君子仁拽过一个男孩说:“我的儿子,今年十五岁,名叫小九。他娘给日本人杀啦,无亲无故可投,我带回来,等他能骑马打枪,就挂柱入绺子。”
一顿丰盛的晚宴吃得像奔丧饭似的,撂管一晃几个月,聚在一起该乐呵,可怎么也乐不起来,备下六坛子酒,吃了两坛就醉倒半绺子人。事情起因在君子仁的儿子小九,孩子竟喝醉了,逐个给胡子磕头,喊着求各位爷们给他娘报仇,众胡子眼泪让他的请求揪下来。
散了席,大柜君子仁同七爷没动地方,继续喝酒。君子仁说:“小九的娘死得惨。”
七爷同情,他说:“顺水蔓也死了。”
“二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君子仁语调沉重,说,“彭家叫精武绺子平了,死伤数口,幸存的逃到外乡去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私家暗道(4)
“平了,灭了。”七爷异常平静,似乎结局早晚终要这样。他说,“大哥,我听见小九在叫你,回房歇着吧,让我自己单独坐一会儿。”
“小心冻着,春风入骨寒哪。”君子仁脱下半截大氅披在七爷肩上,挪着沉重的步子,对一间屋子说,“小九,爹来啦。”
七爷趔趄出土窑,吃力登上村北面的沙坨子,面对荒原,哇地放声悲哭……埋藏心底里的苦涩一并涌出。一个人心里究竟能盛下多少苦难啊?天知道!
大母都拉村外沙滩那一幕,使七爷有生以来除亲娘程笑梅外喜欢上的第一位女子——彭桂琴。然而,花圃旁始终未出现她的身影,问彭家佣人,佣人摇头算做回答。在他康复即将离开彭家回绺子前两天,意外地场合遇到朝思暮想的彭桂琴小姐。
金栗毛马驮着七爷出村,把咳声叹气、愁眉紧锁的主人带进草原。七爷没心思遛马,人在马上心在彭家,信马由缰任它去吧。金栗毛马善解人意,迈着匀称的步子奔跑着。不久,它见到一匹马,同类出现在荒原上让它兴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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