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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沉下脸来:“我看他一点都没有说错。这一阵子,六宫不安,都是她一个人起的祸。如今索性大动干戈了!我告诉你,我赐死是为了大汉朝的国体。”
皇帝无语,皇后看太后意思有些活动了,心想反正钉子已碰得头破血流了,不如再碰一下。否则,为德不卒,钉子就是白碰了。
“皇太后为国家百姓操心,皇上也是知道的,总请皇太后开恩,先放宽一步。等臣妾去劝皇上,果然到了王昭君非死不可的时候,臣妾一定奏请皇太后再降懿旨。”
这话说得相当委婉。而皇后站在皇帝一边,又不免使太后势孤之感,非趁势收篷不可。
怒气不息而无可奈何,“好吧!”太后将置在玉座旁的拄杖拿起,顿一顿说:“我不管了,也管不了!看你非把大汉朝的天下断送了不可!”说着,霍地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母后!母后!”皇帝跪了下来,拉住太后的衣服。
皇后却又拉住皇帝的衣服。等他转脸来看时,她使个眼色,向外呶一呶嘴。皇帝恍然大悟。救人要紧,母后面前请罪,不必急在此一刻。
于是皇帝松了手,而太后亦就毫无顾视地走了。王昭君 》》 王昭君 18
王昭君 18
青衣布裙的昭君,望着桌上的一杯药酒,泪滴如断线珍珠似地滚滚而下。她不是贪生,只是想起赐死的噩耗传到家乡,年迈双亲不知道会怎么地哭得死去活来?方寸之间,有如脔切般刺痛,以致于再也无力自制而已。
“大姊,”她突然伸手:“我要跟四妹作伴去了。”
手刚伸到酒杯上,却为林采一把按住。“二妹、二妹!”她几乎是哀求的表情:“你千万不要这样。等一等!”
“还等什么?”门外冷冷的声音在接口。
林采与泪眼淋漓的傅婆婆,莫不一惊。明知是谁的声音,还是都回头去看。果然不错,是掖庭令在门外。
“傅婆婆!”
“在。”傅婆婆奔了出去,搓着手,低声音说道:“你老就高抬贵手——”
“什么高抬贵手?”掖庭令大声喝断:“皇太后的懿旨,限午时复命。你看看太阳!你去跟王昭君说,别这么贪生怕死。”
“皇上不是有旨意,暂时留下人来吗?”
“不错!有。”掖庭令故意提高了声音:“皇上的旨意在前,太后的旨意在后。我倒问你,就算是一家普通人家好了,我是该听娘的话,还是儿子的话?”
“大姊!”昭君冷不防地又去夺药酒:“掖庭令的话不错,懿旨不可不遵。”
“不!不!一定有后命。忍死须臾。”
一言未毕,听得掖庭令在门外厉声喊道:“林采,你出来!”
林采不理他,“你想偏了!”林采急促地说:“生死原不算什么!可是不能枉死。”
“林采!”掖庭令的声音更高了。
“我们姊妹一场——”
“没那么多好说的。”
“我只说两句。”
“你老,就容他们姊妹说两句话吧!”傅婆婆亦代为求情:“两句话功夫,亦误不了多大功夫。”
“好吧!两句。”掖庭令终于答应了:“多一句也不行。”
“多谢长官。”
“别罗唆了!”掖庭令喝道:“快去说。说完两句就走。”
“是!”林采与昭君泪眼相向,声哽喉头:“二妹,叫我说什么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扑向对方,相拥痛哭,这一下掖庭令可忍不住了,正待发作,傅婆婆见机,奔过去拉开了林采,眼却望昭君。
“昭君姑娘,你有什么后事,尽管交代!你别管你姊姊,她可不能跟你多说什么。”
昭君比林采又沉着些,微点一点头,劝慰林采:“大姊,你不必伤心,一切命中注定,我谁也不怨。有朝一日得能见我爹娘,不必提起今天的情形,只说我是病死的好了。”她停了一下又说:“像我,也算为国而死,没有什么好遗憾。只是皇上的深恩,无从报答了。”
“是啊,二妹!皇上一定会求太后收回成命,你不能死!”
一语未毕,掖庭令大声喝道:“好了,好了,林采出去。再不知趣,可要难看了。”
“长官!”林采跪了下来:“求你老再开开恩,不要逼得太厉害。”
“什么?”掖庭令厉声向傅婆婆说:“去!把她拉出来。”
见此光景,昭君一伸手端起酒杯,伸向唇边。就当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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