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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您这口英文说得真不赖,老师是从哪找的?”
“新西兰来的一个老混蛋。”
“听得出来,果然高明得很。”
一个是年轻将星,一个是传奇飞行员,海沙色军服和蓝灰色军服的两人并肩而行,仿佛天狼星系和银河系之间长久以来的宿怨,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天狼星系方面,阿列克夏向保守党党魁发出私函,表示对他送的这份“厚礼”十分满意,却刻意忽略了这份礼物不是死尸,而是活体这一微不足道的细节。而伊斯特,则继续住在医疗中心的舒适单间里疗养,想要在舰船公共区域溜达一下,也自有专人陪同,除去没有阳光海滩,简直惬意得像在佛罗里达度假一般。
而阿列克夏,在指挥舰船的余暇,也经常会来找她吃饭聊天。阿列克夏从没问过伊斯特如何从高级军官变成死刑犯的细节,而伊斯特也没问过她这个敌国国俘虏,他日后将如何处置。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开始不过是聊聊自己国家的风物人情,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六年前两人在小行星带那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虽说从战争结果来看,伊斯特算是略胜一筹,但单说到歼击机之间的较量,两人实属势均力敌。调出当年的视频录像,又拿出沙盘来做还原推演,两人就一干细节争执得火冒三丈,最终拍桌子砸板凳,决定现在就启动歼击机,到舰外去重新比划比划。
而直到伊斯特伸出手掌,要同他击掌约誓的时候,阿列克夏才突然发现,她的手腕虽然细白优雅,却细瘦得可怕。几日来见她精神健旺,阿列克夏就以为她已逐渐康复痊愈,可此时对她仔细打量一番,却猛然发现,不过几天,她却已消瘦得明显。而她的神色之间——他见她言笑晏晏,语带机锋,就以为她眸光流转中时时闪过的迷茫空洞,不过是他的错觉,可此时仔细看去,阿列克夏却明显觉出,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顾伊斯特的反对,阿列克夏召来战舰医疗总长,对她又进行了一次全面身体检查。
半小时后,检查报告出炉。报告显示,除了她一周内莫名其妙掉了十磅外,其它身体机能一切正常。而脑部检查显示,人格解离症所造成的伤害,也已恢复得良好。
伊斯特一脸“我早说过”的表情,宣称自己好得很,尤其是大脑里清明一片,不信的话,阿列克夏可以拿历史表考她。于是阿列克夏还就当真调出银河系大事记,把三十几年的银河系历史同伊斯特的记忆一一核对,而结果也果如伊斯特所说,除了两人在一些历史观上小小争执了几番之外。阿列克夏又从谍报部门调出了伊斯特入伍之后的履历表,自己对照着让伊斯特口述个人历史。其结果,除了伊斯特的某些惨兮兮的描述太过夸张之外,也完全没有问题。
就在医疗总长都看不过去,开始附议伊斯特的看法时,阿列克夏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古怪至极的想法。
将伊斯特按回座位上,阿列克夏调出一组照片,按照谍报资料中,同伊斯特关系由疏到亲的顺序,一张一张地播放给她看。
伊斯特开始觉得这样实在太傻,颇不愿配合。可当真看到屏幕上一张张熟悉的脸,伊斯特却还是渐渐入了戏。随着照片一张张播映,伊斯特的精神越发放松,神色也越发专注。
影像集里,播过了旧相识,也播过了老同事,出现在她面前的图像,逐渐变成了一张张年轻飞扬的脸。
“亨利埃特?彼得森。”伊斯特略抬抬眉毛,见他仿佛就见到了麻烦。
“妮娜?海柔。”伊斯特目光中满是怜惜。
“穆斯塔法?克莱门特。”伊斯特轻喟。
“宁馨。”伊斯特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微笑。
“阿莱索?洛曼诺。”伊斯特笑着耸耸肩膀。
随着这一组照片放映结束,下一帧出现的,却是一个纤细优雅的中年女人。她黑发略染风霜,一双绿眸温柔直率。蓝灰色军服的肩徽上,有三颗银星闪耀。
凝视着照片里人的容颜许久,伊斯特语声中带着柔软的伤痛,
“是幸子小姐……织田幸子中将。”
织田幸子照片渐渐隐去时,伊斯特身体略向前倾,神色中似有不舍之意,可随之出现的下一帧图像,却让她不由得会心微笑起来。
照片里是一名三十几岁的海军军官,棕色头发,海蓝色眼睛,模样颇为英俊,笑容里却带点市侩精明的狡黠。
“是元亨。”瞅着那张烟火气十足的脸,伊斯特笑着摇头。
而下一帧图片里那个浅黑肤色的书卷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