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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边向下弯曲,线条分明,修剪得非常整齐。一身黑色打扮,牛仔靴、牛仔裤、衬衫、皮背心,一顶黑色西班牙佛朗明哥扁帽,靠着挂在他脖子上的帽带,垂在背上。他的波洛领带*(*Bolo tie,美国西部人戴的有饰扣线编领带或皮领带。)、饰有美元硬币图案的腰带、帽带,全是银色。他看上去像是意大利人拍的美国西部片里的英雄,而事实上,他就是以那人物为师,来打造自己的风格。维克兰很迷塞吉欧?莱昂的电影《日落黄沙》、《黄昏双镖客》。后来,当我更了解他,当我看着他赢得所爱女人的芳心,当我们一起对抗想杀死我的敌人时,我知道他是个英雄,知道他如果有机会,会和他仰慕的那些银幕硬汉一样不凡。
第一次见面时,我坐在他对面,他拥抱黑色牛仔梦时的昂然自得,他自认能实现那梦想时的飘然自信,叫我印象深刻。卡拉说,维克兰是那种猪油蒙了心的人。这是好友之间的玩笑话,也是我们每个人都懂的玩笑话,但话中也带着一丝冷冷的轻蔑。她说这话时,我没跟其他人一样大笑。像维克兰那样自得于自己的执着的人,总叫我折服,因为他们的率直深得我心。
项塔兰 第四章(5)
“真的,真的有!”他坚持道,“在哥本哈根,真有这种俱乐部,他们称为电话俱乐部。那里都 是这样的桌子,yaar,每张桌子上有一个亮着红灯的号码。如果看上某个火辣*的女人,坐在十二号桌,那就直接拨打十二号,跟对方讲话。真他妈无聊的东西,老哥。有一半时间,你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或者对方不知道你是谁。有时你讲了一个小时,还是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因为每个人都同时在讲话,然后互相告诉对方自己在哪一桌。我跟你说,我在那里办了一场非常棒的派对,但如果在这里办,大概撑不到五分钟,因为这里的男人做不来。有太多印度男人是chutia(蠢蛋),yaar。他们会骂脏话,说各种不雅的话,幼稚而令人讨厌,就像我在这里会讲的话。在哥本哈根,人比较上道,印度要赶上他们,变得那么上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想情况已有改善,”乌拉主动发言,“我对印度的未来很乐观。我认为未来一定会更好,比现在更好,而且很多人的生活会改善许多。”
我们全转头看她。全桌鸦雀无声。我们很震惊,震惊这个以出卖肉体供印度有钱人玩乐的年轻女子,竟会发表这样的看法。她被人当玩物一样使用、糟蹋,我原以为她会比较愤世嫉俗,对未来比较悲观。乐观是伴随爱而衍生的首要事物,而且和爱一样具有三种特性:强势积极、没有幽默感、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我的傻大姐乌拉,其实什么都没改变。”狄迪耶说,厌恶地撅起嘴。“如果想让人性的善良像牛奶一样凝固,或者想把同情心转化为鄙夷,去干侍者或清洁工就会如愿。要对人类和人类命运生出明智的厌恶,最快的两个办法,就是去端盘子上菜或在客人用餐后收拾桌面,而只领取微薄的工资。这两样工作我都干过,在我为了填饱肚子而不得不干的那些悲惨岁月里。实在悲惨。如今想起,我还是心有余悸。但我就在那样的地方,认识到世界其实完全没改变。老实说,我现在很庆幸世界是这样。世界变好或变糟,我大概都赚不到钱。”
“胡扯,”莉蒂希亚说,“情况可能会改善,也可能会变糟。问问贫民窟里的人,情况可能会变得多糟,他们最清楚。是不是,卡拉?”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她。她把弄碟中的杯子片刻,再用她修长的食指慢慢转动它。
“我想我们所有人,每个人,都得去争取未来,”她一字一字慢慢说,“我认为未来和其他任何重要的东西一样,必须争取才能得到。不争取,就没有未来。如果我们不争取,如果我们不配拥有未来,我们就得永远活在现状。或者更糟,得活在过去。我想爱的用意大概就在这里,爱是争取未来的方式。”
“这个嘛,我同意狄迪耶的话。”毛里齐欧开口,喝下冰水结束他的用餐。“我喜欢现状,我很满意现状没有改变。”
“你呢?”卡拉问,转头看我。
“我?”我微笑。
“如果你能感受快乐,真正快乐,只有片刻,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最终会让你难过、痛苦,那你会选择享受那快乐,还是逃避?”
众人的目光和这提问,让我不安,鸦雀无声等着我回答的气氛,让我一时之间很不自在。我觉得她先前问过这问题,在测试我。或许她已问过同桌的其他人,他们都已答过,现在正等着听我的答案。我不确定她想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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