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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葳抬手指向韩远径,“你,过来。”
韩远径慢慢走过去。徐葳还有心思笑,虽然那只不过是一点点的肌肉抽动,“你来抱我。”
韩远径皱了下眉,没有动。
徐葳还是在笑,“你忘了我的遗言?”
韩径远蹲了下来,徐铁成把徐葳递给他。
在无数次厮打与反厮打中,他早知道徐葳只剩下了骨头,但骷髅一样的感觉,是在今天真真切切地才有。
那真是一具骷髅,魔鬼的骷髅。
恐惧让韩远径不由得有些发抖。
徐葳却伸开胳膊,搂住韩远径的脖子,“亲爱的,我们边结婚那天,你都没有这样抱过我呢。”她嘻嘻笑,“亲爱的,和你相处,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韩远径冷冷地,“那希望你祝福我吧。”
“祝福?好啊,当然了。”徐葳欠起身,聚起嘴唇。这一次韩远径没有拒绝,他犹豫了一下,低头吻了一下那嘴唇。
恐怖顿时席卷了他的全身。
“嗯,我圆满了。”徐葳阖上眼皮,喃喃自语。
韩远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提遗言的事,他怕极了,徐葳的喜怒无常会怎么样。
徐葳忽然睁开眼,看了一眼韩远径,转过头,抓住徐铁成的手,“爸爸,爸爸。”
徐铁成忍着泪,“我在。”
“爸爸,你别哭。”
“嗯。”她也曾经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幼儿园里得小红花,在学校里争第一名。自从她母亲去世后,一切就都变了。
徐葳紧紧握住徐铁成的手,像是要握断了,“爸爸,别忘了,我的遗言。他和那个李……李乐桐永远不能在一起。”
韩远径愕然,他怒喝:“徐葳!”
徐葳又疯狂地笑了起来,声音干枯又刺耳。
这是她最后一次捉弄韩远径了。
她又成功了。
她不停地笑,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终于到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翕动,韩远径拼命地凑上去听,却听到她是在说:“原来,毒药的感觉也这么好。”
这是她最后一句话。
依然是毒品,却把韩远径死死地钉在柱子上。
这是韩远径最不愿回想的一幕。每当想起,就像坠入地狱一样可怕。
“徐葳死后,我第一时间想回国。但三年的生活已经让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敢回来,不敢吓你。”韩远径像是石塑的一般,只有嘴巴在动。
“我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躲了半年。我拼命回想我们又前一起看过的书,我让人给我买,我每天就是看那些书,用书的忘记来冲淡徐葳留给我的阴影。我甚至让人去我们学校附近的餐馆给我买我们常吃的菜,每一种都要二十份,我天天吃。我也疯了。”
韩远径垂头,泪水滑落。
灵魂抵给了魔鬼,要费多少力气才能赎回?
“桐桐,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阳光。”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小石头,你吃了那么多苦,换来的恒远,你要把我怎么样呢?”
“我会去争取。”
“争取,争取。”李乐桐喃喃地说,“你怎么争取呀?小石头,那是徐葳的遗言,你能怎么样?”
韩远径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似乎都能听到骨节响。
“小石头,你错了。你这一步真走错了,错了,错了。”李乐桐的声音在北风里越发颤抖,“小石头,跟我再见吧。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只爱陌生人
新年新气象,李乐桐的新年是在医院过的,一天三个吊瓶,打了三天。李乐桐烧得迷迷糊糊的,咳得不成样子。她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梦到在学校里,她和韩远径笑闹,一会儿梦到她在外地出差,听到韩远径结婚,感到锥心地痛。
许久未露面的程植却像是惊蛰里的穴居动物,跑前跑后,每天接送她去医院输液。程植瘦得非常明显,方脸都有点变成瘦长脸了。膘减,话却不少。第三天,他看见李乐桐情况好转,道:“盟友,你也倒下了。”
李乐桐一边咳嗽一边说:“你这么倒有良心,怎么想起我来了?”
程植嘿嘿道:“我能掐会算,忽然心灵感应,就给你去了个电话问一下。怎么样?我神吧?”
李乐桐用一阵剧烈的咳嗽回答了他。
三十一号,她与韩远径分别。当晚,就发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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