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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又是重复的。”
自从工地上受了委屈,吴崇礼意识到关心时事阅读报纸的重要性,跟刀昭罕提了,刀昭罕很支持,派人去勐达城收罗,派去的人却不识汉字,新的报纸没买着倒把旧的买了又买,害吴公子好几天没新闻看。
“土司衙门的汉人师爷买来的,这回不会有错。”
此时天光还亮,吴崇礼就靠在窗下翻报纸。
刀昭罕坐到他旁边,把他拉怀里圈住:“说什么?”
“你没看?”
“想着让你看头份。”
“该不会是不识字吧?”吴崇礼歪嘴邪笑,指着一块夹杂了汉字和英文的报道,挑衅道,“你会读吗?”
“SO EASY!”刀大勇士为显示自己文武全才,果真一个字一个字读起来。
吴崇礼听得好笑:“每个字都对了,你读完我却不晓得一句话说的什么。”
“不专心听讲,你念书时成绩定然不好。”刀昭罕嘴上占便宜,手下也没闲着,直往人痒处挠。
吴崇礼最怕痒,扭得像条蛇,喘笑着躲避:“罢罢,且打住,我读给你老爷听。”
虽是勐达最新的报纸,也是五六天前的了,隔日新的总要去保山才能买到,吴崇礼就读个消遣,也不急,反正在他,都是新闻。
“‘日寇从台儿庄败退到驿县后,迅速从国内和华北、晋绥各战区调集援军,旬日之间,敌军集中于鲁南有九个师团计十万人,其中包括号称日军最精锐的板垣第五师团、矾谷等十师团和土肥原第十四师团……’这,很危险了吧?” (注:改自《四万子弟出云南六十军血战台儿庄》,卢汉著,1966年。下同。)
“日寇在同一个战场上集中这么多兵力,尚属首次,不拿下徐州不甘心呢。”刀昭罕嘬牙花子。
吴崇礼忙翻另几张报纸:“已经开打了,看这里,‘敌军以主力板垣、矶谷两师团及伪军刘桂堂部约三万余人,再犯台儿庄。’勐达第一勇士、刀大头人,依你之见,国军还能在台儿庄再写辉煌否?”
刀昭罕盯着报纸,良久才说:“日寇出动了最精锐的部队,国军恐怕也要把你的六十军推上去了。”
“你认为六十军要上真的前线了?”
“前线还有真假?进了林子你就在野猪的地盘上,你自己觉着你是猎人,野猪且看出你是猎物。”
“哦!”吴崇礼听得迷糊,虚应一声。
刀昭罕接过他的报纸放一边,打横抱起他往室内去。
“且住,且住,报纸还没看完呢,天光还大亮呢。”
刀昭罕不开腔,托着他臀部的手掌却不老实,几下揉捏,成功听到怀中人压抑的深喘。
要让吴少爷分心,这招最管用。
读书人直杠杠的坚持破碎成如丝如霞的绕指柔,灵巧舌尖直往男人耳朵眼里钻:“你是不是找康朗依杰调配了什么药?愈发凶猛。”
刀昭罕且笑,脚下愈发迅捷手上愈发灵活。
☆、10。他是人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走遍了崇山峻岭,开到抗日的战场。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发扬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不能让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不能让敌机在我们领空翱翔。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吴叔叔,这曲子跟我们摆夷人的可不同。”
“这是冼星海叔叔为我们滇军写的军歌。行军打仗时唱的。”
“他们打赢了吗?”
“不知道啊,且守着呢。”
“如果我阿爸去,一定能打赢。”
吴崇礼笑起来:“你阿爸虽是好汉,但也是血肉之躯,挡不住子弹。”
“阿爸能挡子弹,他的文身威力最强,他还继承了我们刀氏祖先传下来的护身衣,刀枪不入。”小姑娘把不听话的头丝别到耳后,坚定地握紧拳头挥了挥。
无良后爸也不忍心打击她,点头应付:“嗯,你阿爸出马肯定打赢。”
“吴叔叔,你手好了也要去打仗吗?”
“啊?”吴崇礼呆了下,摇头,“那么远的事情,不晓得哩。”
“管家说,你不是这片林子的孔雀,早晚会飞走的。”
吴崇礼不想与小姑娘探讨未来,笑道:“军歌会唱了吗?唱一遍我听听。”
“不会不会,你再教我一次,最后一次。”小姑娘狡黠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