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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身图样、颜色的涵义及禁忌采自《肌肤上的文化符号》,刘军著)
☆、7。过冷细
吴崇礼醒来浑身酸痛,他愣了会儿反应过来昨晚发生过什么,忙检查四周。
支起的窗户撑着一团蓝天,明媚的阳光、婆娑的芭蕉叶、悦耳的鸟鸣,应该还在人世吧?
再检查自身,皮肤上或青或紫,倒跟文身有一拼。
枕头边放着一叠新衣服,是墨绿色的绸缎长衫马褂,才想起今天一早要赶去土司衙门,慌不迭起身。
这边有动静,门外就有人问:“吴少爷起身了?”
吴崇礼套上中衣随口问:“人呢?”
侍从以为他叫人服侍,忙推门进来侍候他穿衣。
“我问你,头人和小姐呢?”
“头人去班宇寺和奘房祭拜佛祖,交待等少爷起身后直接去寨门,马车在那边等。”
吴崇礼先还担心骑马遭罪,听说有马车,心定了。
待收拾整齐后用早餐,岩吞已跑回来问怎么吴少爷还没起身。于是他草草喝两口牛肉饵丝汤,跟在岩吞后面跑。
岩吞跑两步回头看他,迟疑地问:“吴少爷你可好?”
吴崇礼感叹自己也算久经“沙场”,今次竟被刀昭罕弄得不敢迈大步,实在有辱吴家公子花名。于是强撑着跟上。
到得寨门,刀昭罕的队伍已经走远了,只马车和玉蒽还等在大青树下。
玉蒽看到他就冲过来,小手紧紧抓住他的马褂不松开。马车走出一段距离,他去掰玉蒽的手指掰不开,才发觉玉蒽从始自终没笑过,一直憋着眼泪,眼眶都憋红了。
“玉蒽怎么了,你阿爸骂你了?笑一笑,过冷细哭兮兮的可不好看。”
“吴叔叔,”玉蒽看眼把车夫撵在一边亲自驾马车的岩吞,凑到吴崇礼耳边问,“我阿爸夜里打你了吗?疼不疼?是不是因为玉蒽?”
吴崇礼一下红了脸,想着昨晚动静着实大,隔着院子居然还让小孩子听了去。
“你去问你阿爸了?”
玉蒽快哭出来了:“你不要跟阿爸生气好不好?阿爸是勐达最厉害的勇士,你打不过他的。”
——刀昭罕,要么你现在杀了我,你若不动手,就别想我会放过你!
那是酒话浪话,听不得、信不得啊!
岩吞一路甩鞭子,翻过山梁终于追上班宇寨的拜年队伍。
吴崇礼斜倚在马车栏杆上,仰头看那个骑在象背上的男人。
阳光把男人的宽沿呢子帽罩上一层金纱,深蓝色长衫的衣摆撩了起来掖在腰间,天蓝色绸缎长裤,黑色洋皮鞋,一派新气象,像个新郎官。
仿佛没察觉他的眼光,刀昭罕只叫岩吞:“你且去衙门报信,班宇寨午时可进城。”
吴崇礼也觉着这样老盯着男人看有失礼数,恋恋不舍地把眼睛转向山野。
山野里随处可见盛装打扮的人。摆夷人过冷细,拜完头人和奘房后,便要戴着花穿着新衣去田间山梁上戏耍,且唱且跳很是热闹。
玉蒽见阿爸和吴叔叔似乎没闹气了,皱了一路的小眉头才松开来,听到田间对唱,小声跟着哼哼。
“玉蒽,去跟你阿爸骑大象,坐得高看得远。”
玉蒽还扭捏,象背上的人听到了,示意象兵把玉蒽抱上去。
昨晚吴崇礼是久旷逢甘露,放浪得不管不顾,有点伤着了,虽然马车上垫了厚毯子,坐久点还是难受,于是半跪半趴着,听山坡上青年男女互相调情互相勾搭,忍不住笑。
——刀昭罕,要么你现在杀了我,你若不动手,就别想我会放过你!
既然昨夜少爷不小心把这狂语放出来,那就请记在心上,除非少爷腻了,你别想再逃开!
走在旁边的依旺看他笑得诡异,没来由打个寒战,遁到后面与岩善耳语,“头人大概把吴少爷得罪多了,这回有好戏看。”
“头人应该还惜了力,真放开打,吴少爷哪有活气?”
“冷细摆,不好见血。”
武士们等着看好戏,土司衙门里两拨人也期待着刀大头人的拜年戏。
吴崇礼被“劫”走几天无音讯,刀属官派去班宇寨的“密探”回报说吴公子住在头人府邸,似乎过得不错。
听说吴少爷过得不错,土司放心了,段纬却急了。吴家公子过得好,那肯定会让别人过得不好,那个过不好的人会是谁?
接到岩吞通报说班宇寨头人即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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