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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等我完成一系列的身体调整,排练的时间也剩不下多少了,逼得黄宏逢人便诉苦:“跟个孕妇合作,那真是太——困难了!”打死我也没想到《超生游击队》能那么轰动。中央台的新年晚会从没出现过那么“火”的节目。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一夜成名”。
第二天我和我的前公公一起去菜市场,所有的人都兴奋地和我搭话,我腆着大肚子简直疲于应付,我公公在我身后朝他们不断微笑颔首:“谢谢,谢谢。”我一扭头:“嘿,有您什么事儿啊?”
“丹丹,他们都是你的观众。”估计老人家无法不震撼于影视传媒的能量,过去的“不屑于”如今需要重新审视。
有一天我接到黄宏的电话,他轻声地、慢悠悠地说:“丹丹,你什么时候还我那4万块钱哪?”
“我什么时候欠你4万块钱?”我一听急了。
“你在家生孩子,起码耽误我挣4万块……”
挂上电话我把这话学给英达和他父亲听。
“4万?”老人家吃惊地说,“我要有4万块,这辈子我什么都不干啦!”我看着他:“别说您,我也不用再干啦!”三个月后我生下了儿子,儿子满月后的第四天,我开始走穴。
那两年我和黄宏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有时候我们一天演两场,最多演过三场。为了赶场儿,我们乘火车转汽车,成天在公路上飞奔。
黄宏说:“开始我跟个孕妇合作,现在我和个产妇合作,真不容易。”是,我是个大胖子产妇,黄宏处处得照顾我。记得一次我们去一个县城演早场,连夜我们得从另一个县城赶过去。那天夜里不顺,拉我们的吉普车坏了两个轱辘。第一个坏了换上备胎,第二个再坏了就“瘫”在了路上。
眼瞅着天就亮了,上午9点开演,听说县委书记也来看演出。我和黄宏站在大马路上截车。黑灯瞎火的,截谁都不停。好不容易有辆大卡车停了,才发现是个拉煤的。驾驶室里已经有了两个人,最多再挤下我一个。黄宏让我坐进驾驶室,他穿上我在《超生游击队》里穿的服装,戴上我演戏时戴的大头巾坐在了煤堆上。
大煤车“呼呼”地在公路上飞驶,我不停地回头看坐在煤堆上缩成一团的黄宏,心里充满“不落忍”。
不能想象当我们到了目的地,黄宏从大煤车上下来的时候多么可笑。他脸上所有有“窝儿”的地方都是黑的。连续几个钟头的颠簸使我们疲惫不堪,但我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黄宏则完全笑不出来。
主办单位的人把我们从车上扶下来,说县委书记正等着和我们合影留念。
“不行!” 黄宏急了,“先洗澡,然后睡俩小时,演完照!”我们“脚底踩着棉花”进了屋,往床上一扎,昏睡过去。
那两年我跟黄宏一起呆的时间比跟英达多。我老管黄宏叫“英达”。
像单身汉一样“飘零”
此后的三年“春晚”我和黄宏连续合作。1991年是《手拉手》,1992年是《小保姆与小木匠》,1993年是《秧歌情》。
记得大年三十儿我演完《秧歌情》回到家,快夜里12点了。儿子高烧39。9℃。我抱起他就奔医院,孩子病得那么重,我为了“春晚”好多天也没照顾他,我内疚极了。
他昏昏沉沉倚在我肩上,滚烫的小脸儿贴着我的脖子。我用颤抖的声音对坐在那儿正在写着什么的女大夫说:“大夫,我儿子快40℃了,麻烦您给看看。”她抬起头,突然发现是我,随即笑起来:“宋丹丹,你演的老太太真好!”
“我儿子快40℃了。”我重复了一遍。
“你的豁牙是怎么弄的?真像!”她依然笑着,“你先告诉我,然后我才给你看,不告诉我不给看!”她依然呵呵笑着。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我想骂人。我觉得委屈,我太恨她了,但我又不敢流露,因为我指望着她救我的儿子。我把眼泪擦了一下,然后告诉她我牙上染了黑颜色。
从那以后我连续4年没上“春晚”。我很厌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