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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箫是画皮鬼确实让人无法忍受,不过是癣疥之疾,您也没必要一直这样说人家吧。”
“女儿,要知道蠹啄剖梁柱,蚊虻走牛羊,何况他有个真正让人不能容忍的毛病。为父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嫁给他。”
“我从没说要嫁给他啊,不过我很好奇,他的毛病是?”
“哎。”老爹闭上眼,深沉地摇摇头,“你看看你前两位夫君,都是能文能武,知书达理。小王爷虽然很无能,但到底在慢慢改进,如此艳福,你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何苦要纠结那个有重大缺陷的花子箫?”
“怎么又扯到了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地方。爹,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老实招了吧。”
我这么好奇绝对与花子箫无关。而是老泥鳅连作奸犯科都可以含糊其辞一带而过,他会抱怨的缺陷肯定非同小可。我见老爹半天还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正想继续追问,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有些不确信地道:
“爹,您说的,不会是……不会打麻将吧?”
爹偷着冲我张开了一丝眼缝儿,又重新闭上,沉痛地点了点头。
……
新婚夜过后,我和三位夫君回到停云阁以后依旧分房而宿。鬼不能生育,不会有人逼着我们圆房。久而久之,除了少卿也就没人惦记着圆房这事。我惦记的事跟他们亦没关系,只是总是下不了决心去找杨云。多年前的事已在我心中捅了个大窟窿,现在想起来都生生地疼,实在是不大乐意面对过去。
一日,全日巡查结束后,小夜叉们都回家歇息去了。我一想到家里天天闹腾的少卿和颜姬就觉得有些头大,一个人在街头巷尾溜达了几圈,却不经意来到侧门的郊外。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森林,正前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苍天古树。古树泛着绿幽幽的光,上面似乎缠绕着一圈圈黑色的丝绸,风一吹过,那些丝绸便会随风轻舞。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这棵树和别的树也长得不大一样,一时好奇,径直往前走去。
可是走到树下往上看,我忽然意识到那树枝上缠的不是丝绸,而是一缕缕乌黑的头发。古树的后面是黑漆漆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底,让人顿然寒毛直竖。我往后退了两步,打算下次带着小夜叉们再来探虚实。但是,刚转过身去,一片黑色的长发便从树枝上慢慢垂下来,像柳枝一样摇摆着,挡住了我的视线。
那黑色长发的末端竟是一张倒吊的脸。他没有身子,似乎就长在这棵树的枝桠上。大概是因为头发太长,人脸倒挂起来眼角尖尖,又是说不出的扭曲诡异,我拨开他的头发就往城门的方向跑去。但很快那些黑发就像锁链一样追了上来,缠住我的双手。
“放开我放开我,大家都是鬼,何苦为难同类!”我闭着眼惊叫。
挣扎了良久,缠着我的头发忽然松开,我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蹭了一身泥。回头看向那鬼,他的眼角却倒垂着泪珠:
“救救我……姑娘,救救我……”
他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古树外露的树根上,却被树根吸收了去。
我站起来,有些恍然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姑娘,我好冤……”他的声音孱弱无力,外加一脸悲恸,看上去也没先前那么可怕,“我出生在西州县城里,背井离乡去京城闯荡,与京城里的姑娘陷入情网,遭到了父亲的反对。我与那位姑娘情投意合私下成了亲,却在一日醉酒后暴毙,醒来后便成了这棵树上的青丝鬼……”
“怎么会这样?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这件事必定与家父有关,因为这棵树是他种在我们家院子里的树。我想他大概也去了,所以才会让这棵鬼树来纠缠我。我日日夜夜盼着他出现,他却从来不现身……我娘子还在家里等我,我却在这里一待便是一年。这里很少有鬼出没,即便有行人也不愿意听我解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
背井离乡入京又与京城的姑娘相恋,怎么听都和我父母的相识经过有些像,只不过当时反对亲事的人是我娘那边的人。我不由对这青丝鬼产生了恻隐之心:“你放心,我是幽都新上任的鬼门关提督,这件事我会去请示王爷,让他替你讨回个公道。”
本来这件事找少卿便可办妥,但这提督司职原本无聊,好不容易遇到一点能让我处理的公务,还是公私分明点好。
我回到幽都,准备去找我的顶头上司楚江王,却在刚进城门的时候遇到传说中的幽都美人。
“东方姑娘,方才我看见你往城郊的老树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