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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兵的。”他不再打量我了。他在屋子里走了一遭,皱着眉,不再理睬我。我从房子正面一扇窗户的破玻璃里往外看了看。篱笆外面露着一辆汽车的车顶。车的马达还在空转着。
埃迪·马尔斯在书案上发现了那只紫色的大肚玻璃瓶和两只镶着细金边的玻璃±。他先闻了闻玻璃±,又闻了闻大肚瓶,嫌恶地撇了撇嘴。“这个臭流氓。”他用平板的语调骂了一句。
他把几本书·了·,咕哝了一声,转到书案另一边,站在那根带一只照相机镜头的图腾杆前面。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器械,最后,目光落在图腾杆前面的地面上。他用脚把那块小地毯挑开,很快地蹲在地上,身体马上绷紧了。他的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书案把他的身体挡住,我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听到一声惊叫,他又站了起来。他的一只胳膊飞快地在衣襟下面一摸,一支德国鲁格黑色手枪马上出现在手里。他用长长的棕色的手指攥着这把手枪,既没有对我瞄准,也没有瞄准任何东西。
长眠不醒 13(2)
“血,”他说,“地板上有血,在那块地毯下面。好多血。”
“是吗?”我说,显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他一歪身坐在书桌后的转椅上,把紫红色的电话机往怀里一钩,鲁格手枪换在左手里。他皱着眉头望着电话机,两条浓密的灰眉毛拧在一起,鹰钩鼻子上肌肉耸成一道深沟。“我看咱们得叫警察来。”他说。
我走过去,踢了踢盖住盖格躺过的地方的那块地毯。“血迹是陈的,”我说,“早已干了。”
“那也得叫警察来。”
“当然得叫。”我说。
他的眼睛眯缝起来,温文尔雅的表层从脸上脱落下来,露出来的是一个衣着华丽、手持鲁格枪的硬汉子。他不喜欢我这样随声附和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当兵的?”
“我姓马洛,一个私人侦探。”
“从来没有听过你这个人。那个女孩子是谁?”
“我的雇主。盖格想敲她一笔。我同她来想找盖格谈谈这件事。盖格不在家。门没有锁着,我们就进来等他。我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
“真是方便得很,”他说,“你们手里没有钥匙,门却正好没有上锁。”
“一点儿不错。你怎么会有这所房子的钥匙?”
“这关你什么事,当兵的?”
“我可以把它当做我的事。”
他紧闭着嘴狰狞地一笑,把帽子往后脑勺一掀。“我也可以把你的事当做我的事。”
“你不会喜欢这样做的。干我这一行赚不了多少钱。”
“好吧,机灵鬼。这所房子是我的。盖格是我的房客。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你认识不少这种正派人。”
“我只是把房子租给他们嘛。租房的人还不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他看了看手里的枪,耸了耸肩膀,把它揣在腋下。“对这里发生的事有什么聪明的解释,当兵的?”
“有许许多多解释。有人用枪把盖格打死了。有人被盖格用枪打死,盖格打死人以后逃跑了。也许打死人的是另外两个人。也许盖格主持过什么奇怪的宗教仪式,在那根图腾杆前面杀了什么当祭品。也许他喜欢吃鸡,爱在客厅里宰。”
灰衣服的人阴沉着脸瞪着我。
“我不猜了,”我说,“还是打电话把你城里的朋友们叫来吧。”
“我摸不透你,”他对我龇了龇牙,“我摸不清你在这里耍什么名堂。”
“快点,快把‘雷子’①叫来吧。你会有个热闹看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身体一点儿也没有动。他的嘴唇又把牙齿盖起来。“我也摸不清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绷着脸说。
“说不定你今天出师不利。我认识你,马尔斯先生。拉斯奥林达斯的柏树俱乐部。阔佬们夜夜在那里豪赌。当地的警察都装在你的口袋里。你还有一个畅通的内线一直通到上边地方检察官那里。换句话说,你有靠山。盖格干的这个买卖也需要有靠山。说不定你看在他是你的房客面上,有时候也照顾照顾他。”
他紧闭着嘴巴,样子非常难看。“你知道盖格干的是什么买卖?”
“租卖淫书的买卖。”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盯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有人对他下手了,”他轻声说,“你准知道点儿内情。今天他没有到书店去。书店的人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给他打电话,这里也没有人接。我到这儿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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