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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简直就是荒唐,秦行不愿他走,可他站住了,回头了。看那十年的岁月无可避免的沾染上他的眉间发端,却只觉得浑身狼狈。
‘当时,我哥的伤离胸腔只差一寸,骨折无数,在床上瘫了五年才站起来。十二年来,没有再医过一人。如今变天关节仍会作痛,左脚微跛,再无一次笑脸……’
要他如何赔得起?
所有的致歉,愧疚,痛苦,思念,在心里纠结成团。如何不想?如何不念?
“…子归…”
“若是无事,我便回房了。”
看着刑子归转回身,秦行一把扯住了面前衣袖“等等……”
“我累了。”刑子归未动作,“秦公子也早些安歇吧。”
‘大少爷,何必如此纠缠。’
‘我这是孜孜不倦。’
现在,累了吗?秦行手劲松散,拽不住他。如同十二年前,也拽不住他。
刑子归进了房,眼看着门就要合上。
“相…公。”
刑子归仿佛一顿,而留给秦行的只有紧锁门扉。
第46章 第 46 章
44
即使是隔了十二年,刑子归的别院,却还是当初那个样子。
连院里黄角树上绑着的秋千,都还静静的挂在那里。他十五被捡回,二十岁强行离开。在这里,他待了四年十个月七天近十二个时辰。这近五年的光阴,在他三十二年的年月里丝毫不算长,却比剩下的二十几年更铭心刻骨。
秦行走到那个秋千面前,伸手拂过已经龟裂,败色的麻绳,毫不在意倒签扎入了手指,染的血迹斑斑。
刑子归一向对他很好,甚至是宠溺疼惜,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欣喜。他曾以为感激对方的方式是彻底远离,后来又侥幸觉得可以生死相许,不过最后却还是伤得入骨透髓,到头来,他才是最狠心。
他已经不年轻了,不再对这种有些幼气的玩物感兴趣,但他记得的,是刑子归为他做这个秋千认真的神情,被自己别脚嘲讽时,调笑的暖意。不顾板上积压的厚厚风尘,秦行坐了上去。却又不敢实坐,秦行担心这个饱受风吹雨淋的秋千,会像他虚无缥缈的感情一样,轰然断裂,泯于尘土,再无踪迹。他舍不得,再弄丢一次。
心窝里传来的绞痛很突然,秦行眼前一黑。秋千被压出一声异响,他赶紧站起来,所幸没有压坏。秦行调理了几番内息,才生生抑制住不适。
“又是十五了啊。”
秦行抬头看着天际圆月,唇角微勾。走到刑子归门前,没有敲响门扉。只是顺着墙根,滑坐下去。
那个人,那个疼他,宠他,护他,爱他的人,就在这道墙里头。是有多久没能靠得这样近过。墙壁冰冷,壁灰斑驳,却抵得上这些年,他一人在外,枕过的任何柔软床铺。他乏了,十余年的噩梦是时候到头了。他还想再挣一次,就赌刑子归的情谊。值得与否,都不愿再回头了。
………
刑子归掩了门扉,也不愿让秦行看到他眼底的丝毫松动。他纵然有情,但也不想再飞蛾扑火。他不是圣人,他也有怨气怒火。时隔多年,他依然无法理解秦行当初的决定。更加不敢再猜秦行对他到底是爱是敬,他爱不起,只有躲。
看着窗上的剪影渐渐变大,又慢慢移下。刑子归走过去,隔着墙壁轻抚,就如当初抚着对方柔顺发顶。
刑子归表情肃穆,语气淡漠“我不想你再后悔,阿琴。”只是最后两字好像笼上一层轻纱,和着晚间雾气,弥散而去。
秦行睡得迷糊,朦胧中觉得有人轻柔给他盖上毯子,恍惚睁眼,看着花贰正在他身边。
“花花啊,你怎么来了~”秦行勉强撑起笑脸。
花贰清晰看到秦行眼里压抑的失落,叹气跟着坐下。
“何必非要笑呢,难看死了。”
“他喜欢我笑啊。”秦行挑着嘴角,像是记起过往曾经,“可惜,不喜欢我了。”
“木头的故事呢?还没讲完吧。”
秦行摸了把脸,慷慨把毯子分了一半给花贰。
“又想听故事啦。行,哥讲给你听~”
秦行敛了笑意:“还记得‘夺命’吗?”
“自然。”
“别紧张,我要说的是‘暗月’。”秦行靠墙,“我以前是‘暗月’的杀手……你怎么这样看我?”
“不用‘那人’了?”
“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