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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生累意。
按照展一鹏的说法,对赌方的投行现在既然不要行权,那她就等着吧。谷雨未现在就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她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无论如何,遗嘱的原件都在她手里,无论是谁最终掌握了正谷——哪怕是鹿鸣——她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她行尸走肉地生活着。她经常安慰自己,最坏的情况往往就有转机。她已经着手开始申请学校,只不过,她没有申请美国的。
这半个月来,很平静,正谷像是突然从报纸上隐去了一样,什么新闻也不曾有。
周四,她奉命去参加一个讲座。之所以让她去,不是她恢复了地位,而是她的口语在系里是最好的。谷雨未穿了件短袖旗袍,她一出现,下面一片骚动。教授莫名所以,还以为是他的出现所致。
这位教授讲的并非是哲学,而是有点类似于神学,这位老美在国内获得的也不是哲学学位,而是中古文学学位,不过,谷雨未还是很高兴。她还是喜欢学术,喜欢这些知识。
讲座结束后,系主任意外地说:“小谷,一起去吃饭吧。”难得这种人的待遇,谷雨未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
席间,她和老美用英语谈着Tristan和Iseult的故事,谈得很投机,尤其是有关于爱情的部分。老美说,这便是古老的诅咒,任何不道德的爱情最后都会是悲剧收场。谷雨未却想了想,爱情的本身如果得到了爱情,那不是悲剧。爱情的本身如果失去了爱情,才叫悲剧。两人都宁可受到爱情的折磨,也不用那能让人忘记爱情的“忘忘”,就是例子。老美哈哈大笑,谷小姐,你说的是爱情的过程,我说的是爱情的结果。
包厢里的氛围很热闹。谷雨未中途出来去洗手间,许久没有和人聊得这么愉快,她的精神很愉快,以至于她居然忘了注意下自己的包厢名字,回来时不得不求助于服务生。
服务生在听她报上了包厢的名字后,指引她往左走。包厢的门都差不多,她记得自己的包厢是在最里面的那一个,便顺着那条路进到最里,一推门,她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卸下来,人就怔住了。
鹿鸣的脸本就冲着门,她闯入的正是他的眼帘。他冷冷地看着她,一声不吭。他的对面是个女人,她的手正覆在他的手上。听见门响,转过头来,不悦地皱了皱眉。
谷雨未下意识地捂着嘴,是谷维春!
她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尴尬、愤怒、担心等等情绪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站在那里。
谷维春的声音尖细,“有事吗?”说话的时候,打量着她,那只手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思。
她语无伦次,“哦,没有。”她看看那两只覆在一起的手,看看鹿鸣,又看看谷维春,一双眼睛盛着的是冷漠,另一双眼睛里放着的是不悦,她张了张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还有事吗?”谷维春第二次问。
“哦,没有。”她再一次看了下那两只手,轻轻的说,“对不起,我走错了包厢,打扰了。”她微微点了点头,掩门出去。
她终于由服务生一路护送到自己的包厢前,但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活跃。系主任频频给她使眼色,她浑然不觉,那两只手一直在她面前晃。
好不容易散了宴席,她开车往回走。路上的人并不多,她昏昏然地开着车,脑子里纷乱,那一幕始终在她面前,模糊了她面前的路。
她心不在焉地开着车,忽然,旁边蹿过来一辆车。车子直逼她而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死命地把方向盘往左打,耳边是尖厉的刹车声,然后砰的一声,她的车撞到路边的花坛,熄了火。
她浑身冰凉地坐在那里,手脚发软得不听使唤,半晌没缓过气来。
好半天,她才开了车门,慢慢下来,后面那辆车上的人也跟着下来,他斜倚在自己的车门上,点着一支烟,旁若无人地吸了起来。
谷雨未的意识回来了,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厉,“鹿鸣,你疯了!”
鹿鸣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路灯下,一阵阵青色的烟雾清晰可见。
“你要干什么?”她有点歇斯底里。
他只是抽烟,依旧不答话。
谷雨未噔噔走到他面前,仰着头,“你疯了吗,啊?你要杀了我吗?那你别用这种方式啊。”
他凝视着她,她的眼睛因为愤怒而闪着光,睫毛随之微颤,嘴唇颤抖,许是因为刚才的紧张,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烟雾又升腾起来,遮住两人的脸,他听到自己说:“我是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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