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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站着一人;瞧着有六十多了;两鬓已斑白;虽穿着简单;却那种沉浸在骨子里的风雅厚重;也让安然知道,这位怕不是寻常人。
此时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安然;眼里有明显的讶异;安然瞥见旁边手足无措一脸愧疚的高炳义;大约猜出这位是谁了;估摸就是指名要吃扒烧整猪头的那位梅先生;看来自己今儿找石头的乐趣提前结束了;好在衣裳已经洗完。
安然套上鞋提着木桶上去;狗子娘忙把她手里的木桶接了过去;低声道:“姑娘别怨狗子他师大伯;想来他也是没法子。”
安然点点头;整了整衣裳;蹲身一福:“安然见过梅先生。”
老先生愣了一下:“你怎知我是梅先生;你又没见过我?”
安然:“高大厨当日便说是梅先生点的要吃南菜三头;除了梅先生;安然想不出还有何人?”
老先生笑了起来;指着她道:“你这丫头倒真是个聪明的;不是我逼着高炳义;他还要瞒着老夫呢;明知道老夫平生最好吃;却藏着你这么个好手艺的丫头;这是跟老夫过不去啊。”
高炳义满脸通红;忙一迭声道:“不敢;不敢;是安大厨一早就嘱咐了在下的;这才隐瞒了先生。”
老先生摇摇头:“不是老夫说;若是你能做出这么地道的扒烧猪头;不说在这兖州府;便在江南都是一等一的大厨了;哪还会在富春居混。”
一句话说的高炳义一张脸更红;要不是先头安然非要如此;自己也不敢冒充啊;他比谁都清楚;这厨艺高低;可是糊弄不过去的;这几位都是有名儿的吃主儿;尤其梅先生;那可是陪着皇上下过好几次江南呢;什么没吃过啊;一口就能尝出地不地道。
这南菜三头;除了安然做的扒烧整猪头;让先生大赞了一回;自己做的清蒸狮子头跟拆烩鲢鱼头;可让先生贬的一无是处。
这位先生性子算极好;只一样;在吃食上格外挑剔;稍有不对;那嘴下可是毫不留情;所以,只吃了一口就认准猪头不是自己做的;非逼着自己找正主;自己也是无奈之下才带着先生过来。
而且,先生还应了自己一件事;只要自己带着他来找人;先生就找人盘下富春居;往后他们这些南派的厨子也能有个地方安身,这对于高炳义来说简直是难以拒绝的大事,也就只能对安然食言了。
几句话过来;安然倒是差不多摸清了这位梅先生的性子;说白了,这又是一个吃货;还是个嘴极刁的吃货;安然最清楚;众多食客里;这些文人名仕是最难伺候;吃个菜讲究极多;都到了龟毛的程度;色香味意形;差一点儿都能让他们贬的一无是处;还最喜欢为难厨子;什么难做;偏要点什么。
不过,却也得承认;这一类人也是最会吃的;大多是老饕,也最锻炼一个厨子的手艺;若是做的每一道菜,都能过去他们的嘴;那就绝对是位名副其实的大厨了。
好歹人家是知名人士;又是为老先生;礼貌是必须的;安然让着梅先生进小院;等进去,安然方才发现梅先生旁边跟着的仆人有些古怪。
之所以引起安然的主意,是他脸上带着半截面具;便没遮住的地方也能看出火烧的痕迹来;瞧着甚为恐怖;安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听没先生道:“别怕;别怕;这是我跟前的随从;家里失火;命是保住了;却把脸烧坏了;你别看他的脸吓人;性子极稳妥;又会拳脚功夫;我就常把他带在身边了;叫他戴半张面具;是怕吓着街上的小孩子。”
安然这才点点头;是挺吓人的;自己都不敢盯着看;忽听先生吩咐:“丫头胆小;你在外头候着去吧。”那汉子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嗓子眼发出的声音;像是坏掉的风琴;难听非常;好在他不在跟前了;要不然,还真挑战安然的胆量;她胆子并不小;可这男人的脸;却实在有些可怖。
安然让着老先生在院里坐了;想给他沏茶;却想到自己的茶,还是前儿让狗子买回来的高沫;只怕这位口刁吃不下;却也只能沏了一杯端了出去;果然,老先生喝一口就放下了;看向安然:“丫头你倒是好手艺,跟老夫说说,你师傅是谁?这大燕有名儿厨子;怕没有我不知道的了。”
安然却眨了眨眼:“既如此;先生不如来猜猜安然的师傅是谁?”
梅先生笑了一声:“从你做的这道扒烧整猪头来说;能做的这般地道,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高炳义说你是从冀州来的;如今那老头子也正在冀州府;莫非你师傅是郑春阳。”
旁边的高炳义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地上;心说,怪不得人家这么好的手艺;原来郑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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