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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墨镜。从那两人的衣着上看，不像是军人。

这天傍晚下班路途上，田燕将黑色轿车跟踪的事告诉了小胖。她俩站在电车上的后窗前，看着尾随电车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电车到站后，她俩下了车。本应到28路公交车站等车，可小胖偏要拉着田燕步行。那辆黑色轿车距离她俩有三十米，慢慢在街道上跟着。她俩进了一家商店，站在商店的窗户前朝街道上看，只见那辆轿车停在了商店的对面。轿车上的两个男子探头向商店门口张望。

小胖忽然计上心来，拉上田燕走出商店，匆匆过街，拐进一条小巷。那辆黑色轿车也跟进了巷子。巷子两边全是小商店和小吃部，过往的行人很多。她俩一直朝前走，那辆轿车紧紧跟随。突然，她俩在巷子的路中央停住了脚步，回身向跟踪的轿车逼去。轿车嘎然而停，顿了片刻，朝后倒车。终因穿巷的人流过多，轿车不能及时离去，再因她俩已经走至车前，轿车干脆停了下来，熄了火。

车上的两个年轻人掏出香烟，各自点燃一支抽起来，若无其事地看着她俩径直走到车窗前。小胖猛然伸手把司机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夺过来，甩到地上。然后弯腰瞪眼盯住车内的两个人，没好气地问道：

“你俩想干啥？干嘛老跟着我们？”

车内的两个人呆呆地看着小胖，什么也没有说。

“你俩是哪个单位的？是市革委的吗？”小胖的语气稍微缓和地问道，双肘扒到车窗上。

两个青年相互看了一眼，开车的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是哪个单位的跟你无关，你走开！”语气干巴有力。

小胖也不示弱，嚷道：“哟呵！还挺拽的呀！”随及压低嗓门对着司机的脸说道：“你别以为老娘怕你们1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姐妹俩是干什么的！”她把头缩出车窗外又嚷道：“你俩如果是跟着保护我姐妹俩的，那就谢了，你俩可以回去了！如果跟踪我姐妹俩别有歹心的话，看我不把这车砸了才怪！”

小胖的叫喊，引来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田燕拉开小胖，对车内的两个青年说道：“请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上司，我姐妹俩不需要这种优待。我们讨厌这种不尊重别人人格的行为，不道德的行为。”

“咋的啦？”“两个流氓跟踪解放军女同志！”“这两个流氓想干什么？”“把流氓的车砸了！”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渐渐的群起激愤。不知谁从人群后扔进一个鸡蛋，正好砸在轿车的挡风玻璃上，蛋清和蛋黄粘着蛋皮，顺着玻璃往下流淌。司机身旁的青年，气恼地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被司机一把拽住。

“还挺横，下车来啊！”“把两个流氓扭送到公安局去！”“打死他俩！”人群中开始骚乱，鸡蛋和菜帮子不停地砸向轿车，甚至有一个年轻人提着一桶泔水跑到车前，将整桶的泔水泼洒到轿车上。

车内的两青年赶紧将车窗摇上。司机发动汽车，按响喇叭，妄想从人群中挤出去，但却遭到更加激烈更加凶猛的乱砸。汽车挡风玻璃上的污垢，几乎挡住了司机的视线。汽车被迫停了下来。

“同志们，同志们！让车走吧。叫他俩永远忘不了这次教训！”田燕冲到车与人群的中间，高声喊道。

人群一阵嘘语声。田燕过去强行推开巷道上的人群，让车通过。轿车慢慢穿过人群，突然加大油门，消失在巷道尽头。

人们怀着各自的心情或癖好散去。田燕走到发怵的小胖面前，责怪道：“都是你……”

“吓死我了！”小胖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么多人为咱俩说话，群众的力量就是伟大！”她忽然变得自豪起来，仿佛这场闹剧是她导演的杰作，气派非凡。

“你知道闹下去的结果吗？”田燕诘问，还想说什么，但突然停住了。只见两名身穿白衣蓝裤制服的民警，在过往行人的指点下，向她俩跑过来。“这下麻烦了……”田燕自言自语。

两名民警跑到她俩跟前，其中一名年长的民警问道：“你俩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胖满脸堆笑地说。

“没事就好。”年长的民警松了一口气，“看清楚那辆轿车的车牌号码了吗？”问完，他掏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小胖和田燕都摇头，表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记住车牌号码。

“需不需要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年长的民警来回看着她俩问道。

“不用了。谢谢您。”田燕急忙答道，“我俩什么事也没有。我们还得赶回部队去。”她找了个借口。

年长的民警摘下大檐帽，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