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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再——”
顾沅有些哭笑不得。皇帝年纪渐长,脸皮有变厚的趋势,撒娇耍赖的新点子也越来越多,再不能简简单单一两句话打发:“陛下忘了,臣明日还要去探望恭王妃?”
皇帝蹙了蹙眉:“既然恭王妃没什么大碍,明天朕派崔成秀他们去就是了。”她不动声色地将冷笑压在心底,“也省得还有人起什么试探的心思。”
“臣倒是还想去一趟。”顾沅道,“臣听说恭王世子从不出云州一步,可如今看来,却是广闻博识,对西洋事物甚是熟悉。臣多去几次,也许就能理出头绪来。”
“内库里不缺西洋玩意儿,哪怕在云州,只要肯出钱,也一样买得到。想必是听那样的人说的。”皇帝不甚情愿,见顾沅再三坚持,只得应允,却又不甘心,拉着顾沅又胡闹了一回。
正如顾沅所料,恭王府第二次的招待依旧是咖啡蛋糕,又搬出许多西洋器物来请顾沅辨认,顾沅一一答了,心里的惊异却越来越大——这样的熟悉程度,绝非几个洋货商人能达到的,难道元礼背后另有他人指点么?
席终人散,元礼依旧是恭恭敬敬将她送出府门,才进书房,便迫不及待地将程素请了来:“先生,今日那顾沅诸多试探,只怕下一次——”
“下一次,世子便送照常的茶点上来就行了。”
“话虽如此,那福寿膏总要多服几次——”
程素微微含笑,将手里把玩的那包白色粉末小心放下:“此物是福寿膏精炼而成,效用大得多,只要一两次,便离不得了。世子下一次,尽管与她开诚布公就是。”
元礼依旧有些犹豫:“倘若陛下知道——”
“就算是当今天子,也无话可说。”程素依旧是微微含笑,“此物可提神平气,乃是良药。在西洋也是价比黄金,无非有些小小的瘾头罢了。咱们这么殷勤招待,又有谁能说不是?”
☆、第79章
皇帝这时却不在宫里。太医院遣人来报;遂王动了胎气,已然发动;太后亲去探视;皇帝自然也移驾陪同,顾沅没能缴成旨;按规制本该和其他官员一样在隆道门内值房里等候听传,可崔三顺眼睛一转;便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小爷有吩咐;顾女史的字写得好,着抄一遍《地藏经》进上候用;笔墨里头都已经备好了;这就请吧?”
崔三顺话音未落,值房里其他人的目光立时利箭一样落在顾沅身上。京里的风俗,凡有家人生子,为求新生子安乐易养,寿命绵长,多抄诵《地藏经》到寺庙供奉,书法好的臣子们替皇帝抄写经文,也算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这样的殊荣在宫内宫外流言汹涌的时候放到顾沅身上,却只让旁人平添侧目。
顾沅不动声色,叩头起身,她前脚才踏出值房,就听背后有人愤怒地低哼了一声:“奸佞!”他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不过一窗之隔,哪里隔得住?窗内窗外一干人等都听得清清楚楚,崔三顺笑脸僵了僵,借着下竹帘的机会悄悄瞥了一眼,见是一个黑脸大胡子的六品文官,一脸正邪不两立似的怒形于色,心里稍一回想,便想起了这人身份。
太监最是记仇,虽然按规矩不能言政,但在宫里浸淫日久,自有一套婉转吹风的手艺。崔三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陪顾沅进了甬道,转过两道影壁,把她一直送到清和殿的月台上,才又含着笑朝顾沅拱手哈腰地告罪:“眼看就要入夏,钦天监选了日子,佛诞之后宫里各处搭天棚,偏偏师傅不得空,临走前吩咐让我亲自去内务府看材料挑工匠,我这就过去一趟,就不在殿里伺候了——小爷临行前有口谕:今儿小爷回来得晚,顾女史且自便,按时进晚膳,不必候着。”说着又啧啧称赞,“咱们小爷就是心细,什么事都想着,今儿午膳进得不好,还担心顾女史也进得不香呢!”
顾沅一只脚已经进了殿门,又收了回来,回头看向崔三顺:“怎么会进得不好?”
“听说是梧州的一个愣头青御史,叫什么崔严的,奏对的时候口无遮拦,惹得小爷不快。”崔三顺一脸忠心耿耿地愤慨,“就算是阁老的门生,也不能顶撞真龙天子呀!顾女史知道,咱们小爷向来宽宏大量,对着臣子,只有和颜悦色的,可泥人儿也有土性,被那姓崔的一气,午膳只进了几筷子,那姓崔的不依不饶,说是下午还要递牌子请见,这么纠缠下去,万一气伤了龙体可怎么得了?”
“梧州?”顾沅眉尖微蹙,已经明白了大半。
皇帝近来批折子添了新规矩,龙案最右边的一摞折子,是挑出来要顾沅读的,这一日顾沅回来得稍晚,其他奏折都已经被文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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