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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就对其他人有了抗拒,即我从心底不允许有人能够取代她。当然相通这一点是在很久以后。那个时候,我的大错已经铸成。
在很久以后,我还想明白另一点,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当时,我的确是在喜欢冯碧落,甚至直到现在还是喜欢。
因为一些顾虑,人往往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在前瞻后顾中,许多美妙的时刻都错过了。而且这种错过往往是连锁反应,错过了晨起柳树上的烟岚,只顾着懊恼,紧接着又错过了深夜只开一瞬的昙花,就像做六级听力似的,先是第一题听不懂,拼命地回想录音带里的男女飞快吐出的单词的意思,却忽略了下一题,等到反应过来,下一题的对话在脑际中也是含糊不清。
所以,人要学会放弃。在适当的时候要对自己的心灵进行一次彻底的打扫,丢掉一些陈年的垃圾,腾出空地方接纳新的人与事,就好像电脑要定期杀毒,重装,这样才能保证系统的正常运转。
显而易见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人是最恋旧的,一把普通的梳子可能因为是情人用过的,而被藏在抽屉里,一个人曾经对自己有重要影响,而在脑中永远有他或她的一席之地。我的大脑存储了大量的信息,但其中有不少是有害的,像一个仓库里,堆了好些废铜烂铁,占去了本该预留给有用之物的位置。
可这世上的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心无冗物呢?
在这个竞争已达白热化的时代,人的心理越来越容易藏污纳垢、滋生细菌,因为人们的神经之弦绷得太紧,稍施加以外力,就有可能断裂。对人来说,精神的压抑远比肉体的摧残更有破坏力。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可能因为自己意志的坚强而战胜病魔,但一个精神崩溃的人,即使人体上毫发无损,但与死亡相差不远。大脑的死亡,就意味着人作为生命主体的意识不复存在。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活在世上,无疑是毫无意义的,说的不客气些,就是一具僵尸出来晃。
☆、流年篇二(9)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既然上天赐我以生命,我就理所当然地要珍惜,好好把握一朝一夕。我,一个平凡人,一个走到大街上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既看不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理解不了毕加索的抽象画,更看不下去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但我理应活出我自己那份应有的意义。
当我想清楚了这一切时,我便结束了我形同避世的生活,以积极的姿态重新投入学校的生活,万分热忱地编织我庞大的社会关系网,并取得不菲的成绩。说来也奇怪,作为群居的人类,有时候却特别盼望能独处,追求一份逍遥山光水色间的清淡的诗意;但有时候却非常想出人头地,成就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宏图伟业,既然入世,又想出世,在矛盾中摇摆不定,陷入两难的境地。
当然,我当时还未达到这样思想的境界,只是被动地接受命运给我带来的一切。在那个我现在一想起来就痛苦的雨天,我不知所措地背着冯碧落在户外淋雨,直到钱云岘发现我迟迟没有回学校给我打电话为止。
当我吞吞吐吐半遮半掩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的那头立即传来云岘的大骂,“笨蛋!你还算不算男人!”他愤怒的声音如同笼中困兽在嘶嘶怒吼,说:“你太没担当了!回头再骂你!现在你要做的是打车将她送医院去!就去鼓楼医院!”
“可是车子不根本停呀!”我结结巴巴地说。
钱云岘大为火光说:“你就站在人行道上挥挥手,大雨天谁看得到!你不会冲上马路去拦呀!实在不行打120啊!傻站着有用吗?要不要我赶过去给你善后呀!”
可是我根本没有勇气靠近马路,这边是单行线,路特别窄。我怕……我仿佛看到一把粉红色的伞轻轻地飘起来,在记忆中重现时空的一片灰色背景里,显得极为触目惊心,与此同时,有一个甜美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像风中的银铃,叮铃铃。我失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电话线那边传来的钱云岘焦急的喊声:“喂喂喂!你有没有在听?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里呀?快说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喂喂喂!”
“我这就打120!”我说。我挂断钱云岘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号。
十分钟后,冯碧落就被送上救护车,到了最近的鼓楼医院,直接被推进急救室。
于是,我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人的一生中有许多时间是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的,比如小时候等待长大,可以考取大学离家读书;比如现在等待放假,可以买到火车票回家。等待的结果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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