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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一个想法,其实顾香与冯碧落就是一个人,或者说,十四岁的冯碧落时叫顾香,二十一岁的顾香叫冯碧落。
冒出这个结论,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因为我明明看见顾香的死亡,这一想法多年来一直牢不可破。我猛然又想起另一个事实,人的记忆并不见得是那么可靠。
在一起车祸发生后,警方去询问不同的目击者,有时候会得到不同的证词。人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再加工着外界给予的刺激,所以说每一个的记忆都是被加工过的。既然是加工,就不可避免地流失掉一部分,在同时额外放进了一点添加剂。如果失去的少,加入的也少,那么记忆是近似事情的本身;如果流掉的多,加的也多,那么记忆就是十足的谬误了。
我们都是这样接受外界给我们的真真假假的讯息,从而得出真真假假的结论。我姑且认为冯碧落与顾香是两个人吧!因为似乎是我只有这样想,才能压制住往下再追究的欲望,而避免一系列麻烦。
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像一只蝼蚁一样卑微生活着。
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我看着窗外濛濛的飞雨,忽然想起来当初我再见丽姐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我记得丽姐第一次来勿忘我酒吧时的样子。她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翘起夹着一支香烟的纤纤手指,缓缓地吐出淡蓝色烟圈。那是个妖娆而寂寞的时刻,面容姣好的都市白领叫住了俊朗清秀的男服务生,用香烟弹了弹精致的空玻璃杯。
她的眉眼间是写尽的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窜出妖娆的火苗。
我有片刻的怔忡,因为冯碧落曾用同样的姿势出现在那个地方。
丽姐的脸上幻出一个妖娆的微笑,说:“再来一瓶白兰地。你不介意陪我喝吧!”
我带着职业的微笑,彬彬有礼地说:“我很荣幸得到您的邀请,非常乐意奉陪,可惜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能否等下次我不在上班时,再陪您呢?”
因为我长得风姿秀雅,所以有不少白领富婆想找我陪酒。我一律搪塞过去。我拿来酒,熟练地撬开瓶塞,对受丽姐火辣辣的目光报之以微笑,说:“需要我来倒吗?”
丽姐吸了一口香烟,上下看着我,说:“好的,谢谢!对了,你下班以后是要到前面的肯德基坐一个多小时等公交车的吧!你刚才也说了很乐意接受我的邀请。所以,我邀请你在下班后去喝一杯咖啡。”
我缓缓地将酒倒到玻璃杯中,思忖着如何婉拒。
丽姐笑得愈发妖娆,说:“不要告诉我,你约好了要和阿威一起去。我刚才可问过他了。也不要告诉我,你有女朋友在等你,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怎么样?小北,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她弹弹玻璃杯,说:“还不停,要漫出来了。”
我尴尬地停手,说:“我——”
“你就答应吧!”丽姐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说:“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而且,为了余仁,你也应该答应。”她的神色蒙上一层凄惨的雾气,说,“余仁,是我儿子。关于他,我有些话想问你。”
☆、流年篇四(1)
那是四月的夜晚,华灯灼灼,良夜漫漫。两个满腹心事的人对面坐着,各自啜饮着一杯咖啡。
我满腹心事,是因为四月里冯碧落的再次出现与迅速离去。我并不知道冯碧落在学校里会是如此优秀。在表彰她在学业上突出成绩的大会上,我傻乎乎地当众喊出她的名字“冯碧落”,让她顿时难堪得跑下台来。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她夺门而逃,因为有人揭穿了她的另一副面孔。她显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在学校里,冯碧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那里人人都喜欢她,佩服她,没有人知道她在夜晚的酒吧里会是勾魂摄魄的暗娼。
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但是足以让她无法面对。想想看,如果一个洗心革面的罪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好不容易重塑起自己良好形象,然而自己曾经的罪行却在一夜之间被传遍,别人次日会怎么看待自己。在这个社会,有些污点注定会伴随人的一生。
于是,冯碧落消失了,在让我永远伤心的四月里,只留下那封爱的告白与对自己行为忏悔的信。
有些秘密,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
秘密知道得越多越有烦恼。如果可以重来,我必定选择缄默与愀然离开。对于我与冯碧落,我们俩永不照面是最好的。
有时候,我宁愿人生只是南柯一梦,无论如何历经多少繁艳的美好与曲折的悲辛,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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