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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碧落与丽姐都是没有未来的人,透支生命来换取今日一夕的华丽,就像美丽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如开得炫丽到烂的花,下一刻就面临凋谢。她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绝望的美丽。她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懂得明天的意义,可她们并不知道,直到今天,我仍然对未来充满迷茫和困惑。我只有阶段性的目标,没有长期的梦想。在顾香出事的那一天,我丢失了少年全部的梦,成了一个极现实的人。
我只看眼下,不再相信童话。
自然的,我都是在勿忘我酒吧里于她们相熟,首先走近我视线的是碧落。
大二那年的万圣节,我在勿忘我酒吧里看到碧落贴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在喝酒。若不是碧落穿着上次穿过的黑色紧身连衣裙,我绝对认不出来她。酒吧里这样的女子太多了,年轻、妩媚、娇艳、性感,用勾魂摄魄的眼神寻找一步登天的踏板,她们中的许多人有一个被世人诟病的名字叫“小三”。
我曾亲眼目睹过数名女子大施手段,成功捕获到猎物。但实际上那些上钩的男人都是□□,懂得用金钱与一半的爱去换取一时的新鲜。一般来说那些男人并不想离婚,“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使他们的理想境界。所以,在兴头一过,小三的结局就令人担忧的。
酒吧的另一名服务生阿威见我多看了碧落两眼,就鄙夷地告诉我:“你也发现了?光今年就三个了。据说有一个汪经理还为她跳了长江。”
万圣节生意极好,阿威啧啧了两声就去招呼客人了,乐队奏起优雅的曲调,我转身给另一位客人送去鸡尾酒后,就发现碧落与那胖子都不见了。
打烊后,我与阿威去街头的肯德基点了一杯咖啡等五点半的第一班车。阿威见我感兴趣,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碧落的一切都告诉我。碧落是这一带很出名的暗娼,总是在每个星期天晚上来,偶尔也在别的日子出现,而那一天我恰好没有班,所以我并不认得她是熟客。
阿威轻蔑地说:“这种女人,给我提鞋我都不要。不晓得多少人男人上过!”
我啜饮了一口咖啡,问:“那么汪经理跳江是怎么回事啊?”
阿威摇摇头,说:“这女人不识好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娶她做老婆的男的。那个汪经理还蛮痴的,为了她,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她倒好,汪经理前脚拿到离婚证,她后脚把人家蹬了。既然不想结婚,当时干什么还要逼人家离婚呀!这不是造孽嘛!汪经理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气之下,就跳江了。”
我很惋惜,一个拥有薰衣草香味的女子却没有顾香那样的单纯,最初对她的一点美好的印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万圣节不久之后,我与云岘终于迎来了新舍友。新舍友余仁是大一的新生,因为被原来同宿舍的人欺负得太厉害了,才被迫搬出,不晓得什么缘故,他被安排到我们宿舍来。我与云岘热情地帮他收拾,心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惨死的两人。
☆、流年篇一(4)
余仁身材瘦小,看上去极像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他低头揉着衣角怯怯地说:“学长好。”
云岘拍拍他单薄的肩膀,趾高气昂的说:“放心,有云哥我罩着!你跟着我混就好!”
余仁显然不适应云岘的说话方式,立刻吓得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哆嗦起来,颤得鼻梁上跟啤酒瓶底厚的的眼镜几乎要掉下来。
我忙说:“仁弟,你学什么的?”
说到学习,余仁立即变得自信满满,说:“我是学日语的。”
“妈的!老子最讨厌日本鬼子!你居然是说鬼子话的!”云岘啪地一锤桌子。
余仁立即蹲下,抱住头,呜呜地哭起来说:“学长,你们别打我,志愿不是我填的,我妈填的,我妈说学日语好,将来好找工作。”余仁在原寝室是被打怕的,我忙朝云岘使眼色。
为了宿舍团结,云岘违心改口,说:“刚才和你闹着玩的。”
余仁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学长不会骗人吧?”他扭着腰蹭到云岘身边,摇着云岘的衣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学长一定不会骗我的。”
我看到余仁这一串动作语言,惊讶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云岘用一阵爽朗的大笑掩饰心中的惊诧,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露声色地推开了余仁。
余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离云岘远点。他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轻轻地擦干泪后,又将手绢叠得整整齐齐放回去。然后他扭扭捏捏迈着日本女人式的小碎步,将书一本本地放到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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