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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情形,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瞎子都看得出来林醉对陶然寄有余情,不然就不会这副想砍人的模样。这女孩却能完全装作无事,不惊不燥,连一丝不悦都没有。
但她说宝宝,她说回家。
这话说给林醉听,是个提醒,提醒他应站的位置在哪边。
说给陶然听,则是宣告,宣告这个男人的归属在哪里。
说话都能说得这么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手腕定是了得,浥尘心想,不过陶然若肯拿出十分之一的心思和气势来,也未必见得输给她,可看陶然现在这个不争气的样子,分明是一点斗志都没有。打从刚才起,她就一直僵在他怀里,呼吸轻浅,连大气都不敢出。
浥尘无声一叹,原来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笨。想一想,一个与她朝夕相处数年之久的人怎么可能连她的背影都认不出?
又或者,她也是明白的,只是铁了心的做鸵鸟而已,那么他只好陪她做沙丘。
对面,林醉听了那女孩的话,果然一下子泄了气,颓然收住脚步。女孩毫不放松地挽着他,又娇滴滴地央求了几句,拖着他往回走。
转过拐角的一瞬间,林醉回头,远远望过来,眼中有愤怒,更多的,却是哀伤。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喂。”
陆浥尘松开手臂,揉揉鸵鸟的脑袋,故作轻松地说:“不是说男女不亲么。”
平时陶然最讨厌他碰她的头,这次却没吱声,只是默默转过身去,慢慢往前走。
他跟上去,为她抱不平,“陶陶,你怕什么?理亏的又不是你。”又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输人不输阵嘛。”
她突然停下来,把脸转向他,缓缓道:“Eason,如果让你失望,我很抱歉,但我想安静一会。”
浥尘立刻闭上嘴巴,一半是因为她的请求,一半是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
忽然间,他仿佛明白了陶然在怕什么。
也许,她怕的是让那人知道,他对她有多重要。
就在那天晚上,陶然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有条空荡荡的街,没有一个人,周围雾蒙蒙的,模模糊糊地辨认了好久,隐约觉得这里很熟悉。她沿着街边游荡,想找个人来问问。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扇大铁门,门口的马路沿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总算见到人了,她连忙走过去,待到看清,吃了一惊。
那女孩圆圆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歪着两根麻花辫,这不是她自己吗?不过让她吃惊的倒不是怎么会在同一个时空里出现两个自己,而是这个小陶然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呢?
她凑过去,坐在她旁边,好奇地问:
“然然?你是不是叫然然?”
小女孩圆圆的眼睛看着她,里面透着一丝戒备,没有回答。
陶然看了看周围,认出这是她儿时的小学,这扇铁门就是学校的校门,以前每当上学放学都会有很多家长聚集在这里,热热闹闹的。
她又看看小女孩,猛然意识到,小陶然这个年纪的时候,爸爸已经走了,妈妈卧病在床,她要开始学着自己编辫子,所以总是歪歪扭扭的,再后来,有一次妈妈发脾气,嫌她编得丑,拿起剪刀就把她的长发剪短了,于是,她偷偷地难过了很久。
想到这,陶然不由地一阵心疼,轻轻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去和小伙伴玩啊?”
女孩忽闪了一下大眼睛,还是沉默。
“要不我陪你玩吧,好不好?”陶然扯出一个笑容,想哄她开心。
小女孩垂下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拨了拨地上的几粒石子。
陶然怔了怔,忽地把她揽在怀里,甚为郑重地许诺着:
“然然,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真的,我保证。”
小姑娘重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静静地推开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不一会,那个小不点的身影就在茫茫雾霭中消失了。
陶然只是看着,并没有追上去,但觉胸口堵得难受,哭也哭不出。
然后就醒了。
她呆呆地盯了一会天花板,扭头瞅瞅床头钟,起床,洗漱,煮咖啡,吃早饭,接着便去上班了。
清莲的事件解决得很漂亮,新闻发布会之后,媒体报道普遍趋于中性,事故善后和调查工作也进展顺利,由于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点,媒体很快就兴趣缺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