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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心中如是想着,翦横波却忍不住推门而出,向琴声之处行去。
………………
院落之内,果有一人深夜抚琴。
琴声原本如高山流水,却在瞬间听到“铮”的一声,琴弦忽断。
那人抬起头来,向院外笑道:“外面可是太虚阁翦阁主么?”
声音清亮,却是极其陌生。
翦横波趁着院内灯光看去,却见抚琴之人乃是一名年约弱冠的少年公子,但见他一身锦衣,双目如星,容颜似玉,却仿佛是自夜色之中临世的仙人。
——好一个俊美少年!
——想不到天幽帮之中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不知为何,翦横波见了这抚琴少年,心中却微微失望,当下也不去理他,径自便要回身而去。
那少年见状笑道:“人说太虚阁翦阁主虽然性子高傲,待人却是从不失礼,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个丝毫不知礼数的姑娘……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可笑可笑。”
翦横波本已要走,忽闻此言,却回身道:“你们天幽帮便有礼了么?顾子渊使出下作手段想要太虚阁臣服于他,难道便不可笑?”
那少年闻言,不怒反笑,“也难怪你会将我当成是天幽帮中之人……”只见他立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不由得惊艳道:“好个天仙似的美人儿!难怪顾子渊会对使出你如此手段!”
翦横波见他话语轻薄,心中十分恼怒,当下冷冷道:“阁下难道不是顾子渊的属下?如此油嘴滑舌,难道还是什么好人不成?”
那少年听了这话,“噗嗤”笑出声来,倒也不再对她调笑,反而正色道:“在下不过是和翦阁主开个小小玩笑……失礼之处还请勿怪。”
翦横波见他笑容一敛,登时便是一派端正之象,又见他气质之中隐隐含着一股雍容贵气,与自己所见的天幽帮众殊为迥异,心中不由得暗暗诧异。
只听那少年道:“在下应笑问,见过翦阁主。”
翦横波听得“应笑问”三字之时,只觉耳熟,想了一想方才醒悟,不由得脱口而出:“莫非是大理国三公之一的大司空么?”
应笑问含笑道:“正是。”
翦横波又将他打量了几眼,疑道:“应公子在大理国身居高位,为何会远赴中原?又为何会与天幽帮这等恶名昭著的帮派混在一处?”
应笑问见她言语犀利,不觉笑道:“翦阁主问得好……只是太虚阁一向地处金陵,翦阁主更是武林中出了名的洁身自爱之人……却又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康山之上?”
翦横波目光流动,“应公子的意思是说……你也是受了那顾子渊之胁迫?”
应笑问闻言,摇了摇头道:“胁迫倒也未必……内中详情一言难尽……我大理国原本就与中原武林无涉,应某在这康山之上也不过是客居数日而已……顾子渊是好是坏,天幽帮是正是邪,都不与我相干。”
翦横波见他虽然未将详情尽述,但谈吐间却一派正气,丝毫不似作伪,想来内中别有曲折,不便与外人明言,倒也不便再多加追问,只淡淡道:“夜深不便,横波告辞了。”
……………
顾子渊虽然无耻,倒似真的对翦横波一片痴心。
——他不仅遵守承诺释放了太虚阁和天香楼的一干人等,甚至没有对翦横波在言语上有丝毫无礼。
——翦横波被安置在一处极其幽静的院落之中,一切衣食用具皆是上上之物。
只是康山上下尽是天幽帮的爪牙,翦横波心道要自此处脱身,倒真是要费些力气。
康山多雨,翦横波身中“斜风细雨”之毒,发作之时自是痛苦不堪,但她性子极傲,绝不肯向顾子渊求取解药。
这一夜,康山又是烟雨绵绵,翦横波毒性发作,全身犹如针刺火烧,苦不堪言。她自梦中痛醒,挣扎起身,见窗外雨丝飘飞,院中地面被潮湿浸润得淋漓尽致,一时之间,康山上唯有雨声呜咽。
——秋雨之中,落花成冢,收香魂三千。
倘若是在金陵,雨夜之中她往往喜欢独自临窗吹箫,箫声伴着疏雨敲窗,虽然声音凄凉,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此刻……
翦横波冷眼去看窗外那无尽风雨,身上剧痛难当,不由得身心俱疲。
她不由得轻轻吟道:“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