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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换装,住进同一家客栈,专挑这家通铺住着,每日那些客倌的臭汗熏得我呀,沐浴了都还除不了那一身怪味。”
薄娘子轻声抱怨,又罗哩罗嗦道:“更烦恼是阮娘比我还挑剔,本来通铺睡得就挤嘛,她占着靠墙空铺就算了,还嫌不够敞亮,拿我当隔障!我看她性子虽然跟男人差不离,但好歹也是个没嫁人的娘们,就让着她了!害我夜夜缩着骨头睡觉,又挡着那些打呼噜震天响的过路客,真是苦不堪言!”
谢阿弱听这薄娘子抱怨起来没完没了,却还耐着性子,本来杀人有哪回不是苦差事?能在这床铺头上守株待兔已经算不错,若是寒风凛凛地在野外截杀人,又不得点火取暖,那才真疲乏呢!谢阿弱很懂得薄娘子的苦处,也就由着他东拉西扯,终于等他絮叨完了,谢阿弱才好言道:“你和阮娘既是合力出马,断无不克的道理。”
薄娘子听了这句很是受用,道:“自然是如此,不过那案子可当真是出乎人意料!若非我和阮娘武功高强,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只怕要落得和那商人一样的下场!”
齐三公子听薄娘子说得有趣,总算放下书,坐起身来,冷冷道:“你卖了这半天关子,也该说正题了。”
谢阿弱看三公子似是被勾起了兴致,不由朝他淡淡一笑,三公子看着心爱之人笑颜,自然喜欢,气也消了大半,不过刻意冷着脸罢了——若是她记得二人情意就更完满了,至少亲近一些她也不会抗拒的罢?
这时薄娘子被齐三公子一责,终于肯绘声绘色说起真相来,道:
“我和阮娘等到有一夜,先是二更天住进了一对夫妇,上有五十岁老娘,下有十岁孩童,另外还跟着两个挑夫,一对丫环,一家共八个人口,这一拖家带口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收拾安定了。我和阮娘怀着戒备,但看这一家也并无可疑,就又半睡半眠的。谁想到了三更天,又住进了一对赶路化缘的和尚。这一下没完没了的,又住进来卖唱的爷孙两个、三个挑山货的乡下人、一个卖跌打药的江湖郎中,并行脚商人主仆二人。前前后后总计十八个人。
原本我想这十八人当中并无可疑人等,更何况这么多人同住通铺,总不成那歹人还胆敢下手?是而我和阮娘也就愈加松懈了!谁料正是五更天最疲乏的时候,睡在我身旁的江湖郎中忽而拿被子罩来,狠狠捂着我头脸!
幸而我贴身藏了匕首,挥刀破了那棉被,阮娘亦被惊动,踢开了那郎中!我二人跳下通铺,点了火折子,但见那一条通铺上的人不知何时都醒了,十八个人竟悉数拿着兵器,正如恶狼般盯着我和阮娘呢!”
薄娘子嘿嘿然笑道:“我和阮娘登时才明白了,原来这六里铺犯下命案的,并不是一个匪徒,而是十八匪徒!”
阿弱听到这先是诧异,尔后不由脸色凝重道:“原来如此,想来那夜这十八匪徒陆续住进通铺,又佯装互不相识,那商客独身一人,孤立无援,又身怀家财,直与羊入狼群无异了。”
可细想那夜惨状,足以令人心惊胆战,薄娘子冷冷道:“我和阮娘杀了昏天暗地,总算把这十八匪绞杀得干净,最后留着一个活口,一审就招了!原来他们这十八匪仗着人多,专爱在客栈通铺布下局子,劫财后杀人灭口,就将那活人大卸八块,一人包袱里装一块尸首,清早带出客栈,神不知鬼不觉,到了郊野再将尸首扔了,喂了野狗!就是官府来查,死不见尸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薄娘子狠声道:“谁能想到一同住店的老少男女都是匪徒?更加之他们手段这等毒辣!若不是落在我和阮娘手里,还不知要害多少人性命!”
谢阿弱默了声响,江湖险恶,老弱妇儒,尤不可貌相。齐三公子此时亦淡了神色,手上举着扇子轻轻敲在那帘纱上,嗡嗡的蜂子一霎虽被轻轻震飞,转眼又闻着蜜香,攒上绿纱不肯离去,他冷笑道:
“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一两条人命比起那可通神的金银,又值几何?”
齐三公子话中虽不见忧虑,但还是格外苍凉,沉默良久,此问无解,他索性靠着锦枕小眠了,只轻声吩咐阿弱道:“快到午时,再喊我起来罢。”
谢阿弱瞧三公子大抵是又厌倦了,昨夜还同她说起归隐之事。她淡淡应了声好,独自默默思索起神农门内的凶案来。
作者有话要说:………………………………ACTION TWO………………………………………………………
饲主:还喝粥不?
作者: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喝,你也知道我身体虚弱,太刺激的吃一顿,就得好几天才能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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