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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下面,当然还是沙子。我们自己挖了作战坑,但履带式挖掘机挖得比我们要深得多。我不知道自己期待着在沙子下面看到什么,但肯定的是在某个深度存在着岩床。挖掘机的铲斗还挖不到那么深的地方,这让我心神不定。沙子——我们摆脱不掉的东西,如果我们死了,被抛尸荒野,沙子便是我们的棺材。
我们领到1000发带有微调性能的子弹(带有微调性能的子弹是说子弹的弹道比一般竞技水平射击的弹道更精确)和著名的双尖子弹。双尖子弹是从我们的步枪里射出的最准确无误并且制人于死命的子弹,是步枪的意义所在,也是为步枪而制造的。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随时都把公猪獠牙——双尖子弹的绰号——戴在他们的脖子上。而我们却用胶布将公猪獠牙缠在自己的士兵身份识别牌上,或是拿出一颗放在我们左边贴近胸口的上衣服兜里。我就在衣服口袋里装了一颗公猪獠牙。就如同一些科幻小说所描写的,受到惩罚并且老态龙钟的炼金巫师和书中其他角色都在不时地玩弄着石头,我也经常把公猪獠牙放进自己的嘴里,吮吸着它。那味道跟泥土味道一样。现在,我理解了第一位狙击手所流下的汗水和付出的辛劳有多么不容易。无论他站在哪儿作战,无论他在哪儿匍匐前进,无论他死在哪场战役中,也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悲伤的理由死去(战士总是为了悲伤的理由而死)。如果他活下来,他将让自己的故事流传人间。
在远程射击场上,我和克罗克特用胶带将靶子贴在被炸毁的车辆上。这堆被炸毁和击中的汽车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占地四分之一英亩的废旧汽车堆放场被从美国搬到沙漠里来一样。
排里进行了一小时的射击训练。在几次拖动靶子以确认我们连续射中靶心后,我们再没管那靶子,只是凭着感觉射击。这就像篮球比赛中的控球后卫在投出篮球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要么是直接投入篮圈,要么就是篮板球。狙击手也在抠动扳机的一刹那,就知道是打中还是打偏了。
M40A1型步枪的弹夹可以装五发子弹。抠动扳机需要三至五磅的力气,不同的步枪需要花费的力气不一样。有些射手可能会把扳机比做女人的###,准确的射击可以让女人达到情欲高潮。但在第七陆战旅第二营的侦察与目标捕获排里,我们不能将自己的武器拟人化。那样做会在完全机械化的关系中注入人类的元素。会让我们对敌人产生人性化,而这将是个致命的错误。抠动扳机就是抠动扳机,这是射击循环中的一环。
最理想的射击姿势是卧姿。有的射手会运用三角架稳定武器;大部分射手会用背包,或是装满泥土或沙子的沙包。
射击着弹点观察员趴在射手的右侧。鉴于隐蔽点的面积大小问题,他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左腿搭在射手的右腿上。把瞄准镜放在射手的右肘后面。有人认为着弹点观察员的工作比射手的工作要难做得多,在抠动扳机前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量。因为他必须找到目标,协助射手射中目标,分辨目标的距离以及风向,计算出准确的信息并告知射手,然后决定射击的时机。但只有一个人会因射中目标而获得功劳,那就是射手。
目标分辨中的人性升华(2)
当目标消失的时刻,射手只看到瞄准镜里清晰可爱的十字刻线的交叉点,似乎有一缕阳光洒在瞄准镜上,而光线则表示抠动扳机的时刻到了。对最优秀的观察狙击组合来说,此时正是最正确的时候,射击着弹点的观察员可以轻声念出观察员的宗教圣歌:开火,开火,开火。
在进行狙击前,射击着弹点观察员要先画一张现场草图,以便更容易地估算出距离的远近,更迅速地捕获目标。也许他会这样对射手说:“一名未戴勋章的军官,正在指挥部队前进,在树林的三点钟方向。”当然,在沙漠里我们的草图上其实没有树林作为参照物。我们将烧毁的运兵车和坦克假设为我们的参照物,有时候参照物还可以是起伏不大的沙丘。
我回到现实中,发现沙漠上的地形很令人烦恼,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呆板的重复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觉得自己总是暴露在空旷之地。早在新兵训练营,我们就被告知,在空旷的地方,要保命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在空旷的地方,你很容易就会被射死。还有你的朋友,当他们试图营救你的时候,也会被杀死。但整个该死的沙漠就是个空旷的地方。
射击完成后,我们坐在战壕里清洁武器。通常,狙击手在擦拭武器时是盘腿而坐的——佛祖也是用这个姿势坐在菩提树下。当然,狙击手可不吃菩提。
因为通枪管条是用黄铜做的,为了不影响到枪管的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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