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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艰难更加坚定了我这个观点,所以一不小心触动了,再细微的失落也会让你彻底绝望,而与其绝望,不如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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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到了大三的时候,我们专业那些所谓的游戏玩家渭泾分明地分成了两大拨,一帮专攻电脑游戏,还有一拨迷恋街机。大体上而言,玩电脑游戏的混蛋们看不起玩街机的混蛋,觉得这么大了还去玩街机太傻B了,而玩街机的混蛋们更看不起玩电脑游戏的,认为他们都是弱智。这两拨人个个心比天高,鼻孔朝天赤裸裸地瞧不起彼此,大有水火不容之势。而我在玩游戏这方面则充分体现了博爱的宽广胸襟,我既玩电脑游戏也玩街机,并且玩的都很成功,对此我的形象类比是:假如你是一个成熟的嫖客,那么在你嫖娼之前有必要去分清是中国妓女还是外国妓女吗?
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我这个生动形象的理论,他们继续互相谩骂,彼此蔑视,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我最为钟爱的街机游戏是“格斗九七”,也就是“拳皇”,说起来我和我的好兄弟顾飞飞还就是通过打格斗认识的。
在“帝宫”的上面就是一个名叫“小世界”的街机房,“小世界”里的机器特别多,也很新潮,整个上海都找不出第二家规模可以与之媲美的,就拿1999年年底开始流行跳舞机来说吧,在绝大多数街机房还不知道跳舞机是什么玩艺的时候“小世界”就花了20万从日本购买了四台跳舞机,着实让人崩溃了一把。因此“小世界”人气很旺,里面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能看到,最搞笑的是里面的保安,这些保安大多是残疾人,不是瞎了一只眼就是少胳膊断腿的,仗着身体和常人不一样,这些残疾保安很有点震慑人心的威风,因此“小世界”内的治安还算好,后来可能是太平太久了,这些残疾人就三三两两地自己在里面追逐打闹起来,正常人打架或许会很残忍,可残疾人打架就绝对搞笑了,这到也给我们这些打游戏的人凭添了不少快乐。现在的我有的时候经过“小世界”的时候还会进去转转,“小世界”里依旧闹腾,只是那些残疾保安却不知所踪,而每当想起这些人的时候我照例会辛酸不已,才发现人有的时候去郁闷去感伤并非一定要为具体的哪一件事哪一个人,大多只是因为对过去的快乐有一个失落的追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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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世界”里我经常能看到我们系的一哥们,此人高且巨瘦,形如麻杆,皮肤幽黑,长长的头发永远蓬乱着,弯弯曲曲罩在头上像一个大帽子,然后一副黑框眼睛恰如其分地把他和民工行之有效地区分了开来,微薄地证明着他还是一知识分子。麻杆仿佛养在小世界内一样,无论我什么时候到“小世界”玩都可以看到他背着个双肩包手里颠着游戏币晃来晃去,麻杆每次见到我都要上来和我单挑,麻杆格斗作风颇为正派,不会像一些无耻之徒一样空发大招,实力也很强不在我之下,就这样格斗了一段时间我们互生好感,可却绝少讲话,顶多有的时候谁忘记带打火机时会说一句:“嘿,哥们,火机借用一下。”
2000年四月的一个傍晚我百无聊赖,完全没有心思上网或者玩游戏,于是躺在床上边抠脚丫边思考了人生,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生活是一个巨大的无聊场,而思考人生则是世上最为愚昧可笑的行为。明白这个真理之后我决定到操场上跑步,无论如何流点汗要比思考人生有意义地多。跑步的时候我物我两忘,完全忽视了那些在操场上正互相大力抚摸对方的男女,最后等停下来到司念台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上面坐着一人,远远看去此人低头抱脸,腿动也不动地悬在空中,犹如死人一般,等走近才发现他的双肩在急剧抽搐,伴随着抽搐还有他低低抽泣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一个的男人哭泣显然是值得别人去研究的,于是我走到那人面前且小心翼翼看着他,他哭了半天后来大概累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结果我给乐了,我说这不是那个成天泡在“小世界”和我格斗的麻杆吗?
麻杆看到我显然也很吃惊,脸上的泪水也来不及擦,就愣在那里,一脸的无辜。
我扔给他一支“中南海”,然后一屁股座到了他身边,坐下去的同时我长叹了一口气,恰如其分地抒发了自己内心的惆怅,及时地向他证明我是友非敌,我给他把香烟点燃之后无比深沉说了句:
“操,真他妈郁闷啊”。
“我也郁闷”,麻杆顺着我的话也感慨起来,“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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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天以后,麻杆变成了我最好的兄弟顾飞飞,我们相依为命地渡过了毕业后一段极为郁闷的日子,这里的郁闷显然力道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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