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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迦南指了指桌子上的砂锅,“喝完汤我告诉你。”
营养食谱
睁开眼的瞬间,脑海中照例会有一刹那的空白。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总要在几秒钟之后才会一点一点消散开去,而思绪却依然陷在梦中那一片明媚的蓝色当中,慵懒而惆怅。不知怎么回事儿,平时没有午睡习惯的人,一旦开始午睡就怎么也睡不够似的,总是醒了睡睡了醒,每每要折腾到四点过了才能彻底醒过来。最要命的是,这样睡居然也不会影响到晚上的睡眠。
真是怪事。
我发现从离开沙湾开始,很多事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就连最基本的生活习惯都被彻底颠覆了。这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窗开着,风从海面上吹来,带着淡淡的腥咸味道,闷热而潮湿,凝固了似的让人觉得憋闷。天空已经变成了混沌的灰色,却依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街道斜对面的市场里传来阵阵喧哗:运送货物的车子进出的声音、商贩们叫卖的声音、客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隔着一条街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冲凉。来到这里才不过三天,可是萦绕在耳边的嘈杂声却让我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开始相信迦南这孩子的天性是真的喜欢热闹的地方。
这个名叫安港的小镇是继农家乐旅馆之后我们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了。挺小的一个镇子,从东走到西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公路是新修的,两旁挨挨挤挤的都是门脸很小的店铺,摆着各式小杂货的摊子从店铺里面一直摆到了门口,离远了看黑压压的。
我们的住处就在其中一家店铺的后面。很老式的二层楼房,楼梯修在外面。楼下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的中间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橘子树,靠墙的园圃里还种着蔬菜,除了青葱和番茄,其余的我都不怎么认识,不过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是养眼。院子里还养了一条名叫芒果的半大土狗,毛色棕黄,表情木讷,它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沉默寡言地围着小院溜达。
房东是一位四十来岁的本地妇人,迦南管她叫王姨。人长得黑黑瘦瘦的,说起话来嗓门很大,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要想弄懂她说的话,我一半靠听一半得靠猜。她好像以前就认识迦南,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迦南少爷”,叫的十分亲切。我曾经旁敲侧击地向迦南打听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迦南懒洋洋地回答说:“她不认识我。三十年前她家遇到难处,是我老爹帮了他们的忙。他们家的店铺也是我老爹掏钱给他们置办的。”
“你爹?!”我愣了一下,“不对啊,深海说过你们都是全族一起带孩子的……”
迦南皮笑肉不笑地瞥了我一眼,“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该不会三十年前那个就是你自己吧?!”
迦南又不理我了。
“居然冒充自己儿子!”我扶着墙,很不厚道地笑喷了,“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有创意的人。逃跑这么一件郁闷的事儿都能让你玩出花儿来。”
迦南哼了一声,继续无视我。耳朵上却诡异地窜上来一丝血色。
每次看到迦南板着脸,耳朵上飙血的样子,我总是乐不可支。自从离开沙湾,我就觉得这个别扭孩子真是越来越好玩儿。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迦南正和王姨的女儿站在门口说话。那女孩名字叫薇薇,总被她妈妈打发过来帮着迦南料理家务,挺腼腆的一个女孩,就是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不怎么友好。
趴在台阶下面的黄狗看见我下来懒洋洋地冲着我甩了甩尾巴,厨房里的流理台上放着一堆的青菜水果,看样子是薇薇带过来的。窄口的汤煲正在炉灶上咕嘟着,带着点药气的古怪的味道飘得到处都是。
不用说了,这一定是给我的。
我从菜堆里挑出两个熟透的西红柿,正想着找出一只盘子来装,就看见青菜的另一边堆着几本菜谱。最上面的一本半扣着,封面上花花绿绿几个大字写的是:孕产妇营养食谱。
手一抖,两个红通通的西红柿顺着指尖掉在了流理台上,其中一个顺着台面骨碌碌掉进了水槽,另一个则落在我的脚边摔得稀烂,红红的汁水溅在白色的地板砖上,强烈对比的颜色看得人直反胃。
我拽过厨房的抹布把地板收拾干净,心里多少有点扫兴的感觉。好胃口就这么彻底被这个小插曲败坏了。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回到了那本菜谱的封面上,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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