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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瓒:“王珰珰,查一查死者最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
王珰珰:“没问题。”
熟人作案,死者没有防备——她没防备是因为信任还是认为凶手不可能杀她?
碎尸目的和抛尸原则相悖是因为凶手有恃无恐,还是在挑衅什么?又或是因为凶手没办法远距离、多行程的抛尸?
遥控笔在修长的手指间翻飞,李瓒若有所思,猛然攥住遥控笔握在掌心。
他抬头:“先这样,都去整理一下思绪。季成岭留下。”
其他人都陆续离开,季成岭合上笔电,犹豫半晌来到李瓒跟前问:“有什么事?”
“你是中国公安大学优秀毕业生,在校各科成绩基本满分。17年曾在暑假旅游时参与破获一起打拐案,从而获得表彰。一家三代全是警察。”
这背景红得发紫。
红专正,到哪儿都是得供起来的一尊少爷佛。
市局挑他放到分局来,居心不要太明显了。
季成岭不太喜欢旁人提及他的家世,闻言冷下脸问:“您说这个什么意思?”
“放轻松,聊天而已。”李瓒歪着身体靠着椅背,没点正形,懒得不忍卒睹。
季成岭脸皮抽抽:“我觉得没什么可聊,还不如专注案件。”
“那行,出去吧。”
“?”
李瓒摊手:“无话可聊就不说了。”
季成岭憋着气,忍了忍,抱着笔电把门甩得砰砰响的走了。
过了一会,老曾推门进来把一份资料交到李瓒手里:“你让王珰珰查的资料。”紧接着,用‘今天吃什么’的聊天语气说:“市局是想让季成岭取代你的位置?”
李瓒翻开资料来看:“是好事啊。刑侦办后继有人。”
老曾:“跟你比还差得远。”
一个天一个地那么远。
李瓒眼皮不抬一下的说:“那小子背景了得。”
老曾:“背景又不是真本事。”
李瓒:“警三代,省厅有人,中央还有那么点关系。他要是来了,分局配置可以跟市局支队看齐。”
话音一落,老曾沉默不语的起身出门。
李瓒抬头:“你去哪?”
老曾:“我去看看档案室里有哪些还没报上去的案子,不计大小,功劳能往季成岭身上堆就行。我们得趁早出手把他抢过来,”他搓着手,眼冒绿光:“这可是个金疙瘩。”
李瓒反问:“金疙瘩不是我吗?”
老曾冷漠无情:“你老了,退位吧。”
“……”
每天都期待同事被暗杀. jpg
..
下午5点钟,天色昏暗。
这几天温度骤降,白天暖阳傍晚则冷风伴细雨,那股刺骨的寒冷是没有暖气的南方人才懂的痛。
李瓒通宵至今没合过眼,咖啡浓茶没吊用,差点扛不住想去买包烟蹲马路口抽,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下了。
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件毛毯,再拉出折叠的躺椅,李瓒直接在办公室里蒙头睡觉。
眼睛一闭,疲惫如潮水淹没了他。
黑暗席卷而来,外界的嘈杂脚步声、鼓噪言语以及桌椅挪动的声响,统统自耳际远离。
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李瓒陷入沉睡。
……
猛然惊醒,置身黑暗和静寂里,李瓒一时间想不起他身在何方。身体的任一角落里似乎都潜藏着可怕荒谬的孤寂,随时随地准备将他彻底吞噬。
落寞和孤寂仅维持短短一瞬,李瓒便抽身而出,恢复平时的冷静。
看了眼时间:20:32。
睡了两个小时,现在精神饱满力量充沛感觉可以一打十。
李瓒抓起外套离开,刑侦办仅亮着几盏小灯,里面还留了几个刑警在工作。
他们同李瓒打招呼,李瓒应了声:“早点回去。”
驱车离开警局,暗沉的天空还飘着绣花针似的细雨。公路两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雨丝打在灯盏上反弹四下散开花。
来往的汽车似深夜里穿梭的孤舟,于四纵八横如蛛网的交通枢纽划行,越过漫漫长夜,在路灯的注视里停舟靠岸。
李瓒向右打方向盘,银白色的车辆脱离大部队拐进另一条公路。他猛踩油门,汽车如海洋旗鱼凶猛敏捷地飞向无尽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