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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們之間坐得很近,卻又好像離得很遠。
「請問我渣了誰?」梁夢因收起胳膊,端坐在座位上,肩背挺直,是最得體的禮貌坐姿。
但陳時序知道,那是她的戒備狀態。
「你不會想說我渣了你吧?」她又拋下一句,嘴角笑意更甚。
同時,肩頸挺得更直。
長長的捲髮順著她收攏的胳膊,懶散地垂落半截,另外一段臥在白皙的小臂之上,黑白分明,慵懶隨性。
卷翹的長睫顫動,如同蜻蜓沾濕水漬的尾翼,清潤的水眸,流淌著靡麗的暗光。
「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渣?」尾音微挑,不見從前溫糯可親,只有冰冷的質問。
但她沒想聽到他的回答,解開安全帶,梁夢因的笑容也跟著落幕,轉身就要下車。
一隻大手忽地攬過她的細腰,略一用力,纖瘦的身體便被帶了回來。
撲面而來的淡香,從鼻腔直衝上腦。梁夢因的呼吸亂了一剎,慌亂抬眼,入目的便是他剛剛崩開的袖子,還有壓在袖子中的紅痕。
掌住她細腰的那隻手溫熱有力,強硬地控住她的重心,一時間梁夢因忘記了掙扎。
面前的男人視線沉淡,嗓音輕緩:「梁夢因,你說說,我們兩個到底是誰渣?」
服務生在車外等了很久,在他想要上前敲窗的前一秒,黑色轎車的門突然被打開。
走下來的是一位清麗脫俗的女人,手上掛著一隻名貴鏈條包,和她的優雅系白色長裙相得益彰。
梁夢因緩了緩神,勉力對服務生露出一個微笑。
剛踏進餐廳,外面就下起了雨,伴著忽如其來的電閃雷鳴,一時間雨勢很大。
梁夢因怔了幾秒,腳步一頓,鞋跟踩進紅毯里。她緩緩回頭,濃密的雨幕卻遮住了她的視線。
但方才那輛黑色轎車,已經消失在川流的車輛之中。
——
李越然,是比她想像的要更健談一些。
從他們共同的美術愛好,談到國外見聞,再到銀河萬物起源社會更迭,整個交流過程中,他幾乎沒有讓話落下。
來時的路上被陳時序擾亂了情緒,這頓飯她顯得格外安靜,尤其是在李越然的襯托之下。
李越然頗有紳士風度地將切好的牛排換到她面前,笑著說:「lady first」
收到牛排的梁夢因表情卻呆滯了幾秒。
「刀叉都是新的,我沒有用過的。」李越然見她表情不對,友好地補充了一句。
梁夢因抿了口紅酒,撐起笑容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剛剛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李越然很配合地問道:「最近工作是很忙嗎?我聽林姨說你在創業中,一個女孩子獨立做這些,那應該是很辛苦了。」
說辛苦似乎也算不上,但總有層出不迭的事情搞得她焦頭爛額。她垂下眼睛,如果要讓話題繼續下來,她其實有很多可以說的事情。可是,梁夢因盯著面前這份被切成條的肋眼牛排,卻忽然沒有了繼續搭話的念頭。
剛剛,那短暫的滯空里,她只有一個想法:她好像是有那麼點「公主病」在的。
不是什麼世家裡的大小姐,但卻被養出了驕縱的「公主病」。
以前她是不太喜歡西餐的,她的牛排都是陳時序替她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的。那時候,她還不喜歡吃半熟不生的東西,無論是煎蛋還是牛排,都喜歡那種全熟的口感。
留學之後,也沒有人會慣著她那點矯情了,漸漸也不在乎這些了,也沒再有那些忌諱。
又抿了兩口紅酒,梁夢因悶悶地叉起一塊肉,汁水在口舌間爆炸。煎烤的牛排上只加了一點海鹽,保留了肉質的原汁原味。
「味道不錯吧。」李越然問,「這種肋眼肉最適合三分熟,口感嫩滑,是我們這間餐廳的招牌之一。」
叉子一頓,梁夢因面不改色地咽下牛肉,並回以一個微笑。
再之後,那盤牛排,她再沒動過一口。
梁夢因覺得,她那點「公主病」好像又回來了。
從洗手間回來之後,梁夢因明顯更失神。李越然給她空了的酒杯中倒上紅酒的時候,梁夢因正望著窗外的雨簾,酒意上涌,面頰微紅。
李越然溫聲笑了下:「梁小姐,我可以叫你夢因嗎?」
纖盈的頸子微微轉動,她低眸看向自己的酒杯,默默點了點頭。
「夢因,你也是家裡人催著婚事嗎?」李越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