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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洋電話那端的宗澤言聲音很溫柔,似乎是早已知曉了她的答案。
「那有考慮回紐約嗎?」
梁夢因:「……」
「sara,你已經耽誤了太久。」平和舒緩的聲線,刻意將人引入到他營造的情境中,「weny最近總是抱怨,自從你回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符合她審美的高跟鞋了。」
weny是曼哈頓最著名的時尚經理人。
讓sara liang聞名的那張「玫瑰軼事」的高跟鞋設計圖紙,就是由她挖掘的,大抵算得上她設計路上的引領者。
「sara,所有人都在等著你大發異彩。」
「你不該再蹉跎你的才華了。」
梁夢因被帶入他的語境中,一時無言:「我……」
宗澤言溫笑了聲:「sara,你要知道,有句古話叫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停在她身後的身影忽地從她身邊略過,她緩緩地一抬頭,只看到他挺得很直的肩背,他的步子很慢,是不曾改變的清冷氣質。
梁夢因望著那道人影進了臥室,眸光微閃,慢慢垂眸。
說不清什麼情緒。
但大概不是什么正面的。
「你怎麼像在講宣傳片一樣。」梁夢因明白他的目的,當然是想勸說她重回紐約,其中自然包括了他的私心。
她都明白,但她還是可恥地心動了。
梁夢因當然不想看到自己的設計圖紙,只是停留紙張之上。
明明應該是果斷踏下的第一步,卻在不斷升起的各項瑣事中不斷拖延。
怪不了別人,她必須要承認其中絕大部分責任都是自己的。
「我會考慮的。」
她的聲音很輕,伴著她的話語一同落下的還有那扇又被打開的房門,還有站在臥室門外的男人。
頎長俊美。
居高臨下地睥睨,高高在上的氣場。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梁夢因眼底的動搖,清晰明顯。
陳時序是等到梁夢因電話掛斷才走下去的,她沒抬眼,默默盯著自己的腳尖,似是沉思。
大概真的是在思考重回紐約的可行性。
忽然一截筆挺的西裝褲腳躍進她的視線里,垂墜感極佳的面料,細節處彰顯的精緻優雅。
一張卡被塞到了她的口袋之中。
冷冽的聲線纏上她的耳畔。
「沒有密碼。」
「沒有限額。」
頓了幾秒,纏了絲低啞。
「好好養你。」
心口高懸,有因緊張而滋長的唾液豐盈在口腔中,梁夢因舌尖抵著齒根,抿緊了唇瓣。
只覺得那怦然的心跳似乎要從胸腔中躍出。
她幾乎要攥緊手心,才能壓抑住那股要去捧著自己心口的衝動。她沒敢抬頭,更不敢看那雙如深海一般暗邃的眼睛。
僅僅是這般隔了一步遠,呼出的氣息卻仿佛糾纏出一幅靡麗華艷的油畫,層疊的莫蘭迪色系,逐層覆蓋的質感。
那幾句話似乎還在她耳邊迴響,越聽越覺出幾分不真實,患得患失的錯位感。她終於鼓起勇氣去瞧他的表情,想要將那端方面孔之下的所有假面一層層抽離。
如何才能看到他的真心?
這個課題她從少時一直研究至今,卻從來沒有過答案。
直至她與自己妥協,或者沒有答案也可以。
至少口袋裡那隻長方的黑卡是現實的,是真實的。
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蹭過圓滑的卡角,堅硬的質感,浮雕的卡面。
一切都是真實的。
梁夢因先開唇瓣,正待說些什麼,手機屏幕卻再次亮起。
來自李越然的電話。
眼睫微顫,很多反應都是下意識的,梁夢因忙不迭按住了口袋裡的卡。
「是我的了。」清凌的眼眸,溫糯的嗓音。
電話鈴聲還在不停地響,直到自動掛斷,又再次響起。
梁夢因沒想接,陳時序也沒問。
靜謐的氛圍,裹挾著淡淡的繾綣,那不斷響起的鈴聲平添幾分陌生的旖色。
如蝶翼般輕靈的長睫微顫,梁夢因在對視中先垂下了眼。
她的聲音混在電話鈴聲中,很輕,但陳時序聽得也很清。
「那……周末……明瀾姐的聚會,你別忘了去。」
她揣著那張卡回房,進門前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