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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珠滴在她的臉上,順著白皙軟嫩的臉蛋滑下,隱在睡裙之中,她沒在意。額頭貼在他的後頸中,那裡微微震顫的抖動,她察覺到了。
「是不是很累啊。」她的聲音很輕,在安靜的夜晚尤甚。
其實她也很累,為了等他,梁夢因定了不知道多少個鬧鐘,只怕自己等不到遲遲未歸家的陳時序,就這樣睡過去。
那天,是陳時序的生日。
她記惦了很久。
從清早老宅里就收到了很多禮物,送給這位剛剛上任挑大樑的新任總裁。林姿和吳媽也同樣忙碌了一天,準備了一桌他偏愛的菜,不是什麼名貴的菜系,更有幾分家庭的溫馨。
可惜,那天陳時序公務纏身,早早發了消息回來——生日沒時間過了,讓他們先吃,不用等他了。
生日宴少了壽星本人,當然失了意義。
一頓晚餐,草草結束,林姿意興闌珊地早早回房休息。
原本梁夢因是在外地採風的,為了陳時序的生日特地趕車歸來的。
從深山老林,先搭乘長途汽車到市里,又坐了段火車到隔壁市,才坐上了回京城的飛機,單是路上就折騰了快一天。
本就睏乏得幾乎要睜不開眼,但梁夢因還是強撐著熬夜等他回來。沙發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初冬時分,梁夢因已經裹了件大衣等在客廳里,迷迷晃晃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都已經十一點了,連鬧鐘都沒聽到。
上樓沖了個澡,剛剛吹好頭髮,就聽到了隔壁的聲音,是陳時序回來了。
來不及換下睡裙,梁夢因就直接衝到了隔壁房間。
在陳時序從浴室出來的下一秒,她就踮起腳蒙住了他的眼睛。
「還好。」他不是那種善於和他人傾訴的性格,更不願意將自己的繁忙疲累講給梁夢因,讓她無端擔心。
哪怕只有表面上的那種擔心。
懸在他眼前的那雙手晃來晃去,是梁夢因踮起腳的身體不穩。
他輕輕地嘆一口氣,拉下她的手,轉身,男人的嗓音低涼磁性:「你乖一點,我就不累。」
梁夢因聳了聳肩,自動將他這句話腦補為誇她的口吻:「我一直都很乖啊。」
她低頭看了看時間,揚眉:「還好,十一點五十七分,你的生日還沒過。」
彎唇:「陳時序,生日快樂。」
溫糯的聲線划過耳際,帶著渺渺提起半個調子的尾音,陳時序的眉心微不可見的一顫。
「剛從深山裡面出來,我還沒來得及給你準備什麼禮物。等我明天去轉一轉,再給你補上,好不好呀。」梁夢因笑容很甜。
手指卻悄悄捏住了睡裙口袋裡的那顆圓形的玉石,隱隱几分期待的緊張感。
陳時序面上沒什麼情緒的,很淡,沒什麼生氣或是喜悅的劇情的情感變化。梁夢因端詳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改變,他甚至連句話都沒接。
他不接茬,這讓她口袋裡那隻精雕細琢的玉石,還怎麼拿出來?
那是她鑽研了許久的玉雕,浪費了幾塊玉石,辛苦保養的指甲也被銼刀刮傷,整個指甲都被掀了下去,包了厚厚一層紗布,也沒放棄的玉雕。
雖然最後也只是刻了個簡單的形狀,非遺藝術哪有那般容易學成,她只學了幾分皮毛,成品已經很是驚艷。
浮在玉石表面的一條大胖魚,身上的鱗片都被細緻地刻出來,尾巴高高地翹起,叼著一朵盛開的蓮花,是年年有餘的寓意。
俗套的寓意,但已經是在她能力範圍能能夠雕出最好的形狀。
原本滿心期待他收到禮物時的反應,卻沒想到她只是隨便開了個玩笑,陳時序就真的以為她沒準備禮物,甚至連問都沒問一句。
陳時序眸光微斂,只是轉過身,走向衣櫃。從剛剛換下的西裝口袋裡,掏出了個藍絲絨的盒子。
「送你了。」聲音冷淡。
梁夢因滿臉狐疑地接過盒子,打開方看到是一枚胸針,玫瑰形狀的。是用數不清多少克鑽石做出的花苞形狀,中間簇擁著一顆瑩瑩發光的粉鑽,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璀璨迷人眼。
「這——」瞳孔微聚。
這枚胸針,梁夢因前幾日見過,在那位身故的珍藏家最後的遺物拍賣單上。
她是沒有閒錢去揮霍這種奢侈品的,但專業喜好使然,讓她對這些精巧的造型設計的藝術品格外偏愛?
「這怎麼你過生日,反而我收了禮物呢。」
梁夢因愛不釋手,將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