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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的感觉像面镜子,清晰照出浑身都被泼热的异样。奇怪是,发窘却不多。
这种隐秘心理,让溶月熟稔的意想不到。她强行刹住思绪,忘境似的扬声就道:
“公主……”
声线欢快的不合时宜,长公主听声侧目;看到的是皇后突染绯色的脸,跟那白瓷遇到桃花一般,有陌生而强烈的冲击。
长公主诧愕,忍不住仔细打量她,却发现她已变回水晶花弧的牡丹,温雅的像之前那刹那的绮艳不过是幕幻觉。
长公主心中无法解释这种异样,她蹙眉。
早察失态的溶月在迅即的调整下,再次回到走神前的深沉语境。
“公主!”
她神色回到倾听者的投入,有参与者的认真;“既然你现在决定和驸马好好过日子,就要试着改变自己。凡事开头难,公主就当你和驸马刚认识,而为了将来,你要努力去接受这个陌生人,让他和自己熟悉起来……”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顿住;溶月突然意识到,她的话更像是在陈述她自己!
溶月停滞的瞬间,快极,犹如心跳摆了个来回。
之前被她截断的思绪这次成为泛出的水花,有雀跃过的落寞,像是终究造成的结果,有无法圜转的成型。
溶月心中无法抑制的轻颤。
接着,她就感受到水纹波及开来的微窒。似气息被憋的闷,有那么点微痛的不适。
溶月的声音还在延贯,有着在走一条直线的顺利;
“所以你要用力的努力!既然决定他是你将来孩子的父亲,你就要给孩子撑一个比较圆满的家。这样孩子来了,他也会觉得快乐温暖。如果你和丈夫冰冷似水,孩子来了,他也会为你们而压抑苦恼。”
这是太过新奇的论调,长公主听的发懵。
溶月却已回落平静,她看着长公主,像极和风细雨的世界正在包裹彼此;
“其实不难,你别害怕!”
话尾刚落,回音就在溶月心里跌荡绵延。她突然起身,走到窗边看她的小树。
其实不难,你别害怕。
——声音还在如卷过浪潮的风,呼呼扑在心里。
溶月眼中有碎芒出来,她的游想有些激动;如果你现在我身边,不管你是谁,我都只想拥抱你。
长公主沉坐榻上,思绪的翻天覆地,让她错过身边人的情绪。
站在支锦窗前的溶月,望着孤单的小梨树兀自静立,实在寂寥的惹人怜惜,她眼中涌出热浪,带着丝丝酸涩的感楚,抑或更多还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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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金从不知道,他的性子会改变。
但即使别人不说,他自己也知道来自自身的变化;比如以前那些逗他大笑过的事,如今看来不但不好笑,更可笑还是他竟曾觉好笑。
再比如以前的他总是笑容可掬,逢人必要送出一张笑脸。可而今,他‘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做派,彻行起来却觉力不从心。因勉强的太多,他现在索性换了张寡淡的冷脸,于是底下的人见他都是战战兢兢,当然更多还是趁机的埋汰。
留金想到这里,不免有些颓丧,甚至感伤。
这感觉如同从自己身上失掉了自己,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他还是觉得这种称其为成长的成熟,让他怅然若失的不能心甘情愿。
留金唉声叹气的靠近御书房。在入房前,他先驻步整理好情绪,才踮脚轻步进房。他顺着闭眼都不会走错的路线,行至皇上的书案前,止步行礼。
留金更大的变化,还是来自他解释不了的难受;他现在能不看皇上,就尽量不看。
“皇上!”
留金始终垂眸盯着自己的玄色皂靴,就连他的声音也多了无法逆转的老气横秋;
“桂嬷嬷说,大殿下惦记皇后娘娘,想送些东西去别院。让奴才问问皇上,这次您可允许?”
留金现在说话也有了变化,原来的婆婆妈妈被言简意赅取代。
皇上半晌没有回音,留金再生不出好奇或诧怪,他等待的耐心已越发炉火纯青。过了片刻,留金视线稍稍移开鞋面,滑到地砖上的光影。
他望着光鉴,心中静想;皇上既拒绝别院的消息,也杜绝往别院送去信息。大皇子的执念,也许是个理由,可以过了皇上的难关?
可以还是不可以,他都不确定。
留金未等到脖子发酸,就听到皇上宣布的结果;
“那就让桂嬷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