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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凑恰�1910年,每张旱獭皮的售价比1907年猛涨了6倍多。巨大的利润吸引了众多中俄商人。他们纷纷招募华工捕杀旱獭。1910年仅从满洲里一地出口的旱獭皮就由1907年的70万张增加到250万张。
旱獭一旦染病就会失明、失声、行动迟缓,并被健康的同类逐出巢穴。有经验的猎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染病旱獭,他们绝不会捕猎有病的旱獭。但闯关东的新移民,却没有这样的经验。他们往往还会因为染病旱獭容易捉,而大量捕杀。在东北冰天雪地的原始森林中,猎人们渴了喝一口雪水,饿了就以旱獭肉为食。鼠疫病毒就这样,最先由病旱獭传染给了这些捕猎者。集得十几张獭皮后,猎人们便寄宿客栈。这些客栈简陋之极,往往几十个人挤在一张大炕上。冬天为了保温,这里门窗紧闭,一旦有人感染鼠疫,全客栈几乎无人能够幸免。
在1910年春夏之交,俄国西伯利亚就已经发生了疫情,但西伯利亚人烟稀少,居住分散,再加上俄国方面控制严密,疫情没有扩大。出于对自身的保护,此时的沙俄在发现疫情后,并没有立即通知清政府,也没有采取任何人道主义的救援措施,而是将约3000劳工关进旧列车的铁皮车厢,很多人活生生地被冻死在里面。劳工的住房用具也被俄国人全部焚毁。尔后,俄国人又先后将一万多难民驱逐出境,并用火车押往长春。这些难民被送往长春后,又遭到了日本占领者的阻挠,日本人以避免鼠疫传播为由,不许难民下车。因此,很多人其实没有死于鼠疫,而是死于寒冷和饥饿。
哈尔滨,死亡人数5693人!
长春,死亡人数5827人!
奉天,死亡人数2579人!
一时从城市到乡村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在人们心头,重重地压着两个恐怖的大字:鼠疫!疫情肆虐之处,百业俱废,民生凋敝,社会经济生活出现全面恐慌。通过史料记载,焦润明记述如下:政府强令关闭了疫区所有戏院、妓馆等娱乐场所,导致优伶“沿街求乞”,妓女“困坐日久,毫无生路”。在奉天,因鼠疫引发了人们的挤兑风潮。在吉林,因交通断绝,致使市面乏货,百姓苦不堪言。在哈尔滨,鼠疫亦影响到大豆等粮食作物的出口。学校因鼠疫流行而停课,工矿停工停产也极为普遍。
徐天宝连夜把伍连德从天津的药厂紧急招到奉天,伍连德坐着徐天宝的奔驰专车从天津日夜不停地赶到了新民。一进巡抚衙门,就见巡抚衙门里人人戴着一个大口罩。
徐天宝也不例外,一见到伍连德,徐天宝便急切地问道:“东三省爆发了鼠疫,应该是从旱獭身上传出来的,现在已经死了一万多人,伍大夫有没有信心扑灭疫情?”
这时候,东三省总督锡良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新民,一进门便大声叫道:“伍大夫来了没有,伍大夫来了没有?”
伍连德向锡良行礼,“我就是伍连德,拜见总督大人。”
锡良看了看伍连德,也不客套,便说道:“时间紧急,伍大夫,本官就不和你客套了,要钱、要人、要拆屋子烧房子,你尽快开口,我给你一道手令,谁敢阻拦你,或者托三阻四,看我怎么收拾他。”
徐天宝也说道:“伍大夫,振华公司附属医院有名叫支文秉的大夫,是霍普金斯医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另外,还有一些自愿参与和朝廷聘请的外国医生,比如法国医生曼斯莱博士、英国医生嘉森、日本医生守川歆显等。他们会和你一起去灭灾。”
伍连德皱了皱眉头,说道:“帮手多是好,可到时候谁说了算?”
锡良脱口而出,“当然你说了算。有什么事情,有徐抚台扛着,徐抚台扛不住,还有我锡良呢。”
伍连德向二人拱了拱手,说道:“两位大人这么信任我伍连德,那我伍连德只有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了。如鼠疫不灭,我伍连德却不回来。”
为了发现东北大鼠疫的流行根源,1911年1月,伍连德在哈尔滨建立了第一个鼠疫研究所。而当时中国的医疗卫生条件是极其简陋的。从医疗技术上说,当时中国通晓西医的人才极为稀少。普通的诊治技术、实验设备更是无从谈起,甚至起码的验尸和解剖实验,都不为法律所允许。从民众来说,由于科学知识的缺乏,民众对传染病的观念也十分淡薄,更不知如何预防,仍循有旧的生活习惯。因此伍连德等人此次远赴东北疫区,不仅担负着抗击人类第一号烈性传染病的重任,而且要克服落后的医疗卫生条件,还要用科学的方法与一些固有民俗做顽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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