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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她浑浑噩噩的思维,在她耳边响起。
小溪缓缓睁开眼睛,有无数张脸在她眼前晃动,但她找到了那张能让自己留下来的脸。
“阿姨,可以等下再去吗?我很累。”她的眼眨了眨,又慢慢地快要阖上,一丝迷茫的神色从眼底射出来。
“不可以,还差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现在不去会赶不急的。”阿姨拿起床头的厚外套,准备给她穿衣服。
“只要~只要~十五~五分钟就可以了~~”小溪含含糊糊的祈求,眼睛无力的闭上。
头部传来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一团火在她的大脑里燃烧。
“不行~~”霞姨严词拒绝,头靠近她的枕边,没察觉到躺着的人的异样。
才四岁就要一个人了吗?她轻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苦涩,沉重的呼吸带着滚烫的气息。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温热的水迎面扑来,微摊开的手心多了从抽屉里找出的几片感冒药。
“来,把药吃了,等下就没事了。”
她的嘴唇微微一动,眼睛张开一条缝,听着那犹如天籁的温暖声音。
阿姨是心疼她的,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心。
她不动,喉咙很干很干,只能看着阿姨把药倒进她嘴里,又灌进几口水。
吃完药后,阿姨握住她的手,暖暖的感觉从冰凉的手传来,她安心的睡着,刚要再次闭上眼,耳朵却异常灵敏的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了。
阿姨的手轻轻放开,她心中一阵恐惧。
“瑞森太太,以后她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客套有礼的声音由远及近。
“嗯,你放心。”很淡的应答,声音透着冷漠。
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诡异的老妇人,一头长而卷的银发,身材略微慵肿,显得很富态,地道的美国老太,眼睛是黄褐色的。
“乖乖,我们要走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目无表情,阴冷的眼神。
她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手脚利落的穿上衣服,像抱木偶样抱在怀里。
“真的要去吗?”她在瑞森太太怀里小声的问,声音脆弱得不堪一击。
阿姨淡淡的看她了眼,漠然的转过头撇向一边。
“我不要去美国。”她低声哭嚷起来,眼中却没一点泪水的味道。
“时间到了,瑞森太太,车子我已经叫好了,学费和生活费我会按时汇到您的帐户里头。”阿姨从她眼前走过,向瑞森太太说了句,拖着行李箱走向屋外。
她双眼回天乏力的望着她,充满无望感,由着胖妇人抱着自己坐进车里,从卧室到路边车子的距离很短,她的心寂静得没感受到外面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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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
几点星光从窗户洒进,风洛希放下背上熟睡的女孩,正要关灯离去,忽觉手指握得疼痛入骨,他转身望去,溪的身子在不安的颤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眉心拧成一团,嘴唇也苍白失色,喃喃低呼:
“不要走~~”
他一怔,立时明白她是在做恶梦。以前姐姐生病时就常常做恶梦,守护在病床边的妈妈常常一晚上需要将她哄醒三四次。
“木鱼,醒醒,快醒醒~~”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用手轻轻哄拍着她的肩膀。
“很~~冷,不要走~~”溪的身体不停颤栗着,像掉进个冰库,晶莹的双眸流露出可怜的神情。
“醒醒~~”他轻声哄拍着她,
“醒来,怎么能偷偷去南极呢?”
“不要走……不要不要我……”
溪挣扎着低喊,身体痛苦地扭动。
那种无奈而又含着某种渴盼的声音,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在他的心中狠狠地划过。
“木鱼快醒来,那里很冷,只要醒来就好了~~”风洛希轻摇了摇她的身体,在触摸到她的手腕时,忽然微微蹙眉,接着把她握住自己的手扳开。
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甚至于凉得刺骨。
溪的眼角有隐约的泪水,她深深蜷缩在床的一角,浑身寒冷地颤抖着,仿佛行走在冰天雪地。
“木鱼醒醒……”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不断揉搓着。
“好冷……”溪沉溺于梦中无法自拔,双手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向四周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要再走了,我接你回家……”风洛希让昏睡无法醒来的她睡在他的腿上,抚开她额前的刘海,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