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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月不想解释,故事太长,眼下可不是讲故事的好时机;何况她一点也不想解释。那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回头看并没什么意思。
“李公子,过去如何并不重要。”良月心平气和地说:“事已至此,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向前看才是正道。只是枉费了李公子一番心意,我内心亦很是过意不去,帮你救出顾将军便是弥补不了全部,能够弥补一点点也好。”
她说得再有道理,也化解不了李隐玉的固执:“顾将军之事无需你费心。你有如此能耐,为何不自己逃出去?”
良月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以为自己贪图富贵荣华,所以叛出中原、留在阿骨身边么?
当初她众叛亲离,唯有他未持任何偏见伸出援手;她本以为他同旁人不一样,原来还是有一些是一样的。
年少的良月会为此伤心;身为呼兰哈敦的良月却再也不会了。
因为任你伤心欲绝,世道也不会施舍半点同情,又何须浪费时间?
“今夜阿骨出战未归,守备大减,留守的只有他的二儿子兀渠和三千兵马。”良月硬生生又不乏道理地将话题扯开:“此处距中原军队驻地约莫有半宿的路途,若我是李公子,必定此时便动身离开,若是再迟些,说不定会遇上抢掠完中原村落、返转回来的阿骨主力军队。”
“你呢?继续留在这里?”扯开的话题又被李隐玉扯回来。
良月对他无奈得很:“李公子为何执意于与你无关的事呢?你并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我救过你一命,你却将它浪费在蛮子身上。对此,你欠我一个交代。”她所忧心之事,显然他并不担心。
“现在不是交代的时候。”良月有些没耐心了。这个男人为何主次不分?他不知道蛮子随时有可能冲进来么?她怎么过日子,同谁过日子,与他何尤?
“我会带你走,届时你好好交代便是。”他已擅自为她做好了决定。
良月哭笑不得:“你带我走,谁助你救顾将军?”
“男人们的事,自然该由男人自己解决。”李隐玉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她的提议:“这不是女人该插手的地方。”
在他眼里,女人合该安安静静地呆在后院,不必过问半点外面的事么?
他自固执,良月也不是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李公子,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离开,否则,我会立即大声喊叫,告诉他们你在这里。”良月沉下脸,威胁道。两人的位置忽然对调了过来,先前良月受制于他,此时他却受制于良月。
虽然统共只打了三四次交道,良月已将他的性格摸透了大半。先时他不知她是谁,还能拿剑威胁她;此时既知她的身份,决计不会再用相同的手段。
“你?!”李隐玉果然被她气得无话可说。
“李公子,我若是你,绝不会在此多浪费时间。也不要想着冒险去救顾将军,除非你想试一试我有多大能耐。”良月不仅要赶他走,也不许他沾惹丝毫自己要做的事。
偏要叫他看看,比起男人,有些事女人办起来要快得多。
“我想做的事,从无人能阻拦。”李隐玉被她勾起了怒火。
“巧得很,我想做的事,也不喜有人拦路。”良月半点不退让。抖狠的话谁不会说?
她的倔强彻底激怒了李隐玉。“即便这样的性格已经毁了你半辈子么?”他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良氏一介新贵,以好友韩青的品行与家世,在世人的眼光看来良氏已是高攀。若她肯顺从父母,接受这门婚事,何至于遭受后来的苦难?
想来她有今日,与其性格也不无关系。
话甫出口他就后悔了。
一个在京城的精致里浸染长大的女人,在粗野的蛮子之中即便地位再高,未必过得真有多顺心。她经历的一切自己未必不觉得伤痛,而他却揭开了她的疤痕,还撒了一把盐。
刹那的静谧令他确信对面的女人确乎被自己深深伤到了,正欲开口道歉,却被她平稳的音调阻住了话头。
“即使这样的性格已毁了我半辈子,即使每一次我选择的路都走向了未曾预料的所在,即使它令我的人生在你和所有人看来一败涂地,无论结果如何,我不做违心的事。李公子,我这辈子在谁的眼里都算不得顺遂,但我从未后悔过。我自己选的,我甘愿承受。我还活着,日子还长着,只要好好地过,谁知道后头等着我的是不是好